看看。”
沈宁鸢坐到花园凉亭中,为了方便上药,她这两日穿得都是短裤,类南瓜裤,裤脚至膝盖以上,脚上穿长袜,至膝盖以下以绳系住,而膝盖部位,则是单独捆绑布条。
沈宁鸢解开布条,她本就体质特殊,伤口比旁人几倍严重,也要慢几倍痊愈,这会儿还是青青紫紫一大块,中间部位残留淤血,可以看出当时出血不少。
沈夫人看的眼眶发酸,忍不住侧开视线。
“哎呀娘,一点都不疼。”
“又胡说哄你母亲。”
沈夫人软语训斥了一声,从巧心手上拿了药,重新上了一遍。
“你这性子,早告诉过你几十回,走路要慢性,看路,还是时不时要摔倒,从小到大多少回了。”
“母亲。”沈宁鸢委屈,她就是身娇体弱,随便一颗石头木棍就能把她绊倒啊,这难道能怪她吗?
“好了好了,嫁人了,不能动不动就哭鼻子。”
重新绑上布条,沈夫人缓了缓心情,问:
“王爷对你好吗?”
这才两天功夫,哪知道好不好啊?沈宁鸢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
“好的呀,大人怜惜我受了伤,出入都会抱我,而且他若是对女儿不好,就不会陪我回家了。”
“这倒是。”
谁知道她的宝儿出嫁那日,她是多么担心,还有今日,若是女儿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回家,都不知道街坊邻居要说什么闲话。
“我观王爷虽然性情冷淡,但还是个知理的,你好好听话,没有人会不喜欢听话的姑娘的。”
“嗯,我知道。母亲,你就放心吧,我可听话了。”
看着女儿乖巧之中难掩的狡黠,沈夫人又叹息了一声,这女儿不出嫁愁,出嫁了也愁,愁来愁去还是当爹娘的忧愁。
“对了,哥哥和嫂嫂呢?”
“你哥上值去了,你嫂嫂母亲病了,她带着小舟儿一同去看望母亲了。”
“也是该的。”
“好了好了,我们也别在院子里坐着了,去里头和王爷说会话。”
接下来的时间,沈宁鸢在旁旁观父亲跟萧平铮下棋,沈宁鸢素来精力不济,下棋下到一半就没了精气神,要知下棋比的就是谁的精神更集中,谁更有斗志,因此每每下棋她都要输,倒也不是她棋艺有多难以入眼的缘故。
她观萧平铮落子,也并不多么精妙,却极具攻击力,杀气十足,但也兼具防守,可以看得出,他在战场上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沈宁鸢不爱下棋,自然不会在旁指手画脚,除了偶尔奉上茶水外,其余时候,在旁静若木鸡。
终于两局结束,二人一胜一负,打成平手。以沈宁鸢的棋艺,也没法看出来,这负的那一局,萧平铮是让了呢还是没让,但总归这胜负比率,于大家面子上都是过得去的。
没等到第三局开局,快到中午时分了,沈宁鸢提醒道:“还有祖母那没去呢?”
沈家祖父故去,但上头还有个老祖宗,只是平日里不出来。按理,是该去拜见老太太的。
见女儿催促,沈父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对面人。萧平铮看了眼沈宁鸢,没有异议,站起来道:
“走吧。”
沈宁鸢:“嗯!”
一行人很快赶往祖母的院子。
沈宁鸢的祖母颇有些重男轻女,对家里儿子孙子是最好的,但并不是说完全不关心孙女,加上沈宁鸢体弱多病,她心中也有几分怜惜,沈宁鸢出嫁时,她送的两个老成嬷嬷就是证明。
她知晓王爷身份贵重,还是个实权在握的将军,不给她一个老婆子情面也情有可原,没想到他还真真来了,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欣慰,对着身旁老伙伴道:
“我这孙女,是有福气的。”
“五小姐素来良善慈悲,日常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也不争强好胜与人争辩,一看就是命里有福的人。”
“她这福气别的不用多,只要她身子骨能好就行。”
老伙伴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幸而这会儿功夫,院里来人了,祖母出门相迎。
“母亲。”沈父忙不迭上前扶住老母亲:
“母亲,你怎么出来了,等我们进去不就是了。”
祖母拄着拐杖道:
“王爷来探望我这老婆子,我当然要出门相迎。王爷,你今日能够过来看望我这老妇人,老婆子很是开心。”
“我这孙女被家里娇宠惯了,初为人妇,或有许多不懂礼的地方,还望王爷日后能多加体谅。要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你只管跟她说,小姑娘别的没什么,就是谦虚能接受教导。”
“老夫人过谦了。”
萧平铮上前虚虚扶了把祖母。
“宁鸢是我妻子,我自然会爱护疼惜她,若有龃龉,该有我夫妻二人合力解决,非她一人之错。”
“好,好,有王爷这句话,老婆子我就放心了。”
“来,王爷,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