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寂静无声,巷子里几声犬吠,引得住在隔壁的主人家转了个身,蒙上被子。
郡主府门口有人守着大门,搓了搓手,无聊地蹲了下来。院子里时而经过守夜的下人,几盏宫灯高高挂起,闪烁着明亮温柔的光芒。
长乐郡主已经安然入眠,侧身躺在床上睡得香甜,在梦里她似乎看到了萧平铮向她俯首称臣的场景,以至于脸上都带着惬意笑容。
院子里有风吹过,吱呀一声,房间门被人推开。长乐郡主隐约听到房间里一直发生铿铿锵锵的轻微响动,这声音骚扰着她,她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借着透进窗户浅浅光芒,她见到自己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侍女服装的下人,她轻巧地用抹布擦拭着桌面,一会儿又走到梳妆台前,动作轻盈地擦拭着镜子,长乐郡主看不到她的正脸,只能看到背影。屋子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外时而响起风声,也打在门口的月光彰显着夜晚的存在感,那个在屋里不停擦拭的女人就好像感觉不到异常,始终不停歇地擦拭着,灵巧的动作间有几分诡异的呆板。
长乐郡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她刻意扬高嗓音,大声质问:“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了她的质问,那女人才慢腾腾地转过身。她脸上错落的鞭痕令长乐郡主尖叫出声:
“是你,你怎么过来了?快滚出去!”
那女子却置若罔闻,一步步地走向长乐郡主,拖长的声线在略显冰凉的空气中好似鬼魅:
“郡主,郡主,我的脸好疼啊。”
长乐郡主浑身鸡皮疙瘩起来,将床上被子枕头扔出去:“你滚,谁让你回来的?你滚啊!”
长乐郡主做事任性,从不考虑后果,眼前的女子之前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打碎了屋里的一样东西,就被她用鞭子连连抽打,打了足足有几十下,将那侍女抽打得鲜血淋漓。
事后,长乐郡主让人将侍女送回老家,随手甩下了一锭银子就不管了。她也不知道这个侍女后来怎么样了,反正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她。
未曾想,今夜她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你想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啊?!”一道风从女子眼前吹过,吹开了她脸上黑发,错乱的鞭痕犹带血迹,被鞭打的绽开的皮肉外翻,涌出一道道白的红的肉。
“阿啊啊啊啊!!”
长乐郡主尖叫一声,恐惧又恶心地将自己缩进床的一角。
“我没有打你的脸,你是怎么回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来人来人,人都死哪里去了快来人啊!!”然而,不管她怎么尖叫,门外都寂静无声。那女子幽幽开口:“郡主别喊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梦,没有人进的来的。”
“梦,什么梦,你胡说什么?”
“郡主以为自己怎么能见到我?”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自长乐郡主心中萌生。她那日急火攻心,根本不知道自己打了多少鞭子,只知道意识清醒时,下面女子衣服已经被她抽烂了,浑身鲜血淋漓,倒在地上没有了声息。
她只让人把她带出去,给了钱,根本不知道她还活没活着。如果她还活着,不可能这副模样到她屋里来。长乐郡主目光晕眩,眼前的场景愈发诡异,屋外的风声裹挟着呜呼的啸声,好似地狱的冤歌。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长乐郡主连连摇头,忽然鼓起勇气从床上下来,奋力地跑到院子里大喊大叫:
“来人,快来人!”
然后,没有任何动静。
她的丫鬟,她的姑姑,她的侍卫,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就好像只是她的一个梦。
她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靠近,僵硬的身体缓缓转过身,一张满是鞭痕,血肉横飞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长乐郡主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滚开,滚开,你想要干什么?”
“我要什么东西,我都让人烧给你,求求你放了我风里好似传来女人幽幽的叹息,她的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根鞭子,就和长乐郡主那日鞭打她的一模一样。“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做什么?”
脚软得没有办法坐起来,长乐郡主一边挪动屁股,一边往后移,脸上表情惊恐,涕泗横流。
一道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绽放在长乐郡主的脚下。长乐郡主两条腿不停地哆嗦,使劲地往后爬,鞭声一声一声又一声,夏日骤雨一般落在她的脚下,腿边,手掌旁……院子里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尖叫,长乐郡主再没有往日的威风,她两只手抱着脑袋,身体紧紧地贴近地面,泥土尘埃弄脏了她昂贵的衣服。
一下两下三下,数不清的鞭子落在她的身体两侧,每一下都像是鞭笞着她的心脏。
长乐郡主忽然爬了起来,奋力往院子门口跑去,下一瞬,鞭子落在她脚掌前面,距离脚背半寸之遥。鞭子如影随形,无论她跑去哪里,都一直在她耳边身边响起。
长乐郡主再坚持不住,瘫倒在地,浑身哆嗦不停,空气里散发出腥臭的味道,屁股下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