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材质而晃了晃。
在雾气弥漫的小路上,这条假蛇不说有十分相似,最起码也有八分相似。
何岁岁估计着虞棠下一秒就能叫出声来,哭出来。可她维持着那个甩东西出去的姿势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静一一
诡异的,虞棠没什么反应,只是睁着那双漂亮的上翘狐狸眼,饶有兴致看戏似的看了眼那条假蛇,又看了眼不远处蹦出来的何岁岁。
她没哭也没闹,脸上半点泪痕也没有,甚至很冷静地低头去把那条假蛇捡了起来。
何岁岁顿时感觉有些尴尬,看虞棠居然胆子这么大敢捡蛇,知道自己的行为会暴露,连忙后退一步:“那个那个婶婶,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我,我……”
好尴尬啊,她这个婶婶也太奇葩了吧,胆子居然这么大,连蛇都不怕?!
“别动。”
虞棠喊住了她,双瞳盯着何岁岁身后,表情凝重:“有蛇。”
何岁岁…”
她的婶婶怎么这么幼稚啊,因为她刚才骗了婶婶,所以婶婶也要把她也骗一次吗。
假蛇都在她手里了,哪里的什么蛇。
何岁岁没把虞棠的话当回事,吐了口浊气开口:“婶婶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不用说这种话来吓我,这条路有没有蛇我最清楚了,怎么可能有蛇。”她说着就要扭头,虞棠却再一次喊她:“别动,何岁岁!”
何岁岁这三个字从虞棠嘴里说出来,配合着虞棠的严肃表情,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何岁岁觉得自己这个婶婶去演戏都行,是个好料子。虞棠还蛮能坚持的,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姿态紧紧盯着她身后的方向,就好像真的有一条蛇盘旋在她身后似的。一直不信邪的何岁岁感觉到了一阵寒战。
…该不会,是真的吧?
她小心翼翼扭头,僵硬着身体,屏住呼吸,多希望虞棠说的是骗她的话,可回头那一瞬间,何岁岁彻底心凉了,身后那棵树上真的盘旋了好大一条蛇。不应该啊!
何岁岁有些崩溃。
她虽然不喜欢自己这个婶婶,但从来没有要害人的想法,昨天提前在这条路上洒了驱蛇的雄黄粉,又确认没有一条蛇这才敢带着虞棠过来。
可……这条蛇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一条,是雄黄粉的计量不够,还是因为下雨雄黄粉的气味被遮盖住了?应,应该是后者?
那条蛇那么大,何岁岁看着几乎能够感觉到蛇鳞片的冷意,整个人被吓得连连后退,背篓摔了一地,眼泪也冒了出来。
何岁岁很后悔。
她不应该没处理好就把婶婶拉过来的,也不该莫名其妙对着婶婶搞恶作剧的,这蛇这么大,谁知道有没有毒,咬了她自己贱命一条倒是没什么,但要是咬了婶婶,她可怎么办啊。
毕竟婶婶是因为她才上山的,这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何岁岁能难受死。
何岁岁眼泪淌了出来,她今年也才十二岁,怎么可能不害怕。
但还是颤颤巍巍开口:“婶,婶婶对不起,我,我拖住这条蛇,你快走,快下山,顺着这条路走到头有个分叉口,右边就能下山……去,去找人救我,你先……何岁岁后悔死了,眼泪糊了一脸。
虞棠定定看她一眼,听何岁岁这么说,这才挑了挑眉,看向地面她洒了一地的背篓。
里面那张弓也掉在地上。
虞棠缓缓道:“何岁岁,你不是会拉弓吗,用这张弓射死蛇,这不是你说的吗?”
何岁岁欲哭无泪:“婶婶,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说这些了,你快跑吧,这玩具弓和木头箭能做什么啊,我拿这个弓连小鸟都打不到,当初我说那些话是骗你的婶婶,是我的错,我拿这个弓也只是想装装样子,我根本就不会玩这个弓呜呜。”
虞棠没走,反而盯着那盘旋在树上,尖头脑袋抬起来防备他们的蛇,一点点缓慢地伸出手去够地上的弓。“快走啊婶婶!你要是也受伤了被咬了,咱们就都完了!"何岁岁被急哭了。
“不会的。”
虞棠摸到了那张弓,她安抚何岁岁:“不会出事的,今天婶婶带你一起,咱们两个平平安安下山。”说着,一把拉开了弓。
何岁岁一惊。
虞棠的姿势极其标准,弓拉的如满月,双目沉沉盯着对面的那条蛇。
何岁岁还是第一次知道,她记忆中那个只会撒娇娇气指使别人做这做那的婶婶,那双上翘的狐狸眼居然会有这样锐利且专注的神色。
那根看着像笑话一样削出来的木箭尖端被虞棠对准树上蓄势待发的蛇,她双目专注,眼瞳中仿佛有些细碎的东西在发亮,好看的不可思议。
何岁岁一下子看呆了。
然后下一刻,虞棠松开了手,离弦的箭被大力射出去,弓身震动,在何岁岁不可思议地视线中当真以一个飞快的速度扎在了蛇的身上。
入木三分。
蛇的尾巴当即就被钉在了树上,蛇身开始疯狂地扭动,嘴大大张开,露出来尖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