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棠睡觉的时候突然塌的,也幸好没有砸到虞棠,没有让她受伤。但.……
纪长烽抿着唇,看着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虞棠。她的那头漆黑浓密长发被打湿,一缕缕地贴在她的脸颊上,睫毛湿漉漉地一眨一眨,脸上还带着点没擦掉的沙士,弄脏了她的脸,也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纪长烽一瞬间攥紧掌心,心脏的位置有些难受。[你知道虞棠以前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吗,你再看看现在她和你结了婚又过得什么样的日子。」[纪长烽,你配吗?]
密密麻麻地宛如针刺一般的触感让纪长烽抿紧唇。他找来一块毛巾,打湿了以后认真地蹲下来给虞棠擦拭脸上的灰尘和脏污。
“对不起。"纪长烽道歉。
“什么?”
虞棠抬眼去看他,刚从房子会坍塌这个结论中抽离出来,没理解纪长烽怎么突然莫名其妙地对着她道歉。“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对不起虞棠。”纪长烽放轻动作,怕自己手上的老茧划到虞棠的皮肤,也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了她。
他是知道虞棠性格有多么娇气,身体是有多么娇贵的,这样娇贵的虞棠跟着他不仅连顿像样的饭菜都吃不上,没有好的待遇,现在甚至连一个最基础的可以遮风挡雨的屋子都失去了。
甚至差点受伤,现在还整的灰头土脸的,头发湿漉漉的。
就算是所谓的合约婚姻,他所能为虞棠提供的也太少了些。
他凭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这些东西值五百块钱?那些湿漉漉的枕头、被褥和垫子被纪长烽拽了出来,准备等第二天出太阳了晾晒一下。
屋子坍塌成这样,虞棠自然不能在漏风又漏雨的屋子继续睡了,她只好又去了纪长烽睡的那间屋子。纪长烽去翻找能用的家里别的被褥,可翻来翻去没翻到,只找到一个多余的枕头。
这下,隔壁屋子漏了个大洞,狂风骤雨噼里啪啦拍打的声音宛如奏鸣曲,虞棠和纪长烽并排在炕上躺着。纪长烽在炕头,虞棠在炕梢。
说是中间隔了一个过道,可这屋子确实小,炕也短,两个人睡得话中间只剩下窄窄一条空间。
偏偏被子还只有一个,虞棠就算再怎么想坚持着不去纪长烽的被窝,中间硬要隔一下,画个三八线,但睡觉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太方便。
虞棠撅着嘴,觉得有点漏风,于是往纪长烽那边挪了挪。
过了会儿还是觉得冷,于是又挪了挪。
嗯……还是不行,再挪挪吧。
最后挪来挪去,两具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型都有明显差距的身体终于胳膊碰着胳膊,大腿碰着大腿,贴在一起,盖着同一张鸳鸯戏水的红被子,并排睡在一起。就宛如真正的新郎新娘一样。
纪长烽假装没看到贴在自己身边的虞棠,闭上眼准备忽略自己身边的热意。
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动作,让纪长烽无法控制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景。
于是下意识地弯着身子侧身背对着虞棠,生怕她像昨天一样突然伸出手打自己……
也怕她像昨天一样口不择言,说那些自己都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
背对着虞棠,总没有什么问题了吧,纪长烽心想。果不其然,让他昨天晚上不堪忍受的甜蜜负担失去作用,纪长烽紧闭双眼,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睡一个好觉了。但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搂住了。和那种搂着胳膊或者别的姿态不同,有人从身后伸出手,落在他的腹肌上,一具柔软的带着馨香气息的身体贴了上来。
脸颊蹭在他的后背,像是多年恩爱的夫妻那样,无比亲密地紧贴着他。
纪长烽一瞬间惊醒。
回头看向身后,熟睡的虞棠毫无察觉自己做了什么,在发现纪长烽侧身回头时,又很快找到了最适合搂抱的姿势。
虞棠搂着他的腰,脸枕在他的胸口,甚至还在他的胸肌上来回蹭了蹭,像是在撒娇一样发出声响。纪长烽麻木地睁着眼看向天花板,耳边是呼啸的隔壁房间的雨声和风声。
他忍不住开始琢磨思考,屋子塌了修建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来着?
难不成在修建好之前,虞棠都要在这屋睡……然后天天和他这么近距离接触?
虞棠能不能受得了纪长烽不清楚,但他确实是感觉不太能折腾的了。
再这样下去,要被折磨疯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