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婚事。大大小小,从婚事所需的嫁妆,还有媒婆上门,
都是她来操持。
江秋儿唤她为孙姑姑。
孙姑姑据悉曾在大户人家的主母手底下当过家,持家能手,十+
可惜主人家败洛,只能携一双儿女挤在西街小巷处,靠看绣花讨生活。
如今操持她的婚事,丝毫不见马虎与生疏,甚至还私底下悄悄告知江秋儿为人妇的一些事宜。这些本该是出嫁的母亲告知闺阁的女儿。江秋儿爹娘皆不在,全由孙姑姑告知了江秋儿出嫁事宜,还塞给了她一本秘戏图,低头耳语一番,听得江秋儿面红耳赤,羞得垂头。
之后,府上多了奴仆,皆是为成亲而添置。-连数日,江秋儿忙得脚不沾地,也不知赵蛮子去哪里,在成婚的前一晚。
她还是悄悄去了秦老的屋子,叩门说明来意。“秦老,赵蛮子这段日子都很忙吗?他怎么没回府过。”江秋儿绕过翠屏,
坐在檀木扶手的圆凳上,脸庞没有即将成亲的喜悦,反而透露几分不安。
秦老小呷茶水,缓缓地道:“他昨日回来过。”
江秋儿一愣,“那他为何?”不对,他回来没找自己,所以他是故意的。
她心底说不上来的烦闷,搅得胸口都几乎喘不上气,秦老在一旁看的不忍心,轻声道:“你别多想,他只是在军营太忙,明日你也快成亲,也不必忧心此事。
“成亲”二字,江秋儿仿佛被针刺痛了一样,明知这条路是自己选,可心底总有一道声音告知她不对。来也不见我,定是懒得看我,我也懒得见他。江秋儿收敛道不明的刺痛,佯装怒道:“他整日忙于军营,回她信誓旦旦,说罢起身,好似来找秦老只是为了问这句话。江秋儿走得急,途径庭院,葳蕤草木,熠熠生辉的紫纱彩灯笼在檐下摇曳。回到厢房的江秋儿,望着贴满“喜"字的门窗,又看了看茶几上嫁妆的的折子。
她没有去看一眼折子,来到床榻,沾枕入眠。忽然,翠屏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江秋儿没有睁眼,好似已歇息下来。
一道挺拔的剪影落在翠屏上,烛火摇曳,晚风婆娑,置于长几上的芙蓉花已然枯萎。
姗姗来迟的赵蛮子,纂紧了拳头,隔着翠屏,仿佛能透过其中,看到入眠的江秋儿。
翠屏上绣着几只野鸟,栩栩如生,用针线困住它们的一生。短短数日,赵蛮子脸颊瘦削,桀骜不驯的面容早已布满倔强的神态,可他仍是没有踏出一步。他的腰间也不知何时挎了一把刀。万籁俱寂的深夜,他硬生生伫立在翠屏风外,隔着薄薄的白纱,无言护着今夜的她。
江秋儿睡得安稳,一夜都没翻身。烛火渐渐燃烧殆尽,天色露出鱼肚子,庭院落了一夜的残花,孙姑姑携了几名婢女与婆子,匆匆忙忙来给新娘子梳妆打扮。当孙姑姑推开门,江秋儿已然坐起身,视线落在敞开的窗棂,又怒又笑。
真奇怪,孙姑姑命人去给江秋儿梳妆打扮。久,窗棂外多了几只喜鹊。
江秋儿温顺地任由婆子们对她上下其手,也不知忙活了多孙姑姑笑着道:“喜鹊报喜,小娘子往后有的是福气。”江秋儿羞涩道,“我以后当然会有福气。”可目光一直落在窗棂,心事沉沉,连纤长的指甲掐住了皮肉,尚不知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