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水,冰冰冷冷。
她打了寒颤,生出退缩之意,可身上痒意,着实恼人,不管了,来都来了,于是她先环顾四周,旋即解下腰间丝绦,褪去腿袜,雪肌没入溪水,寒意涌入心底。赵蛮子坐在磐石,耳听八方,以防有人闯入。夜阑人静,水声潺潺,尤为明显。
赵蛮子双手置于膝上,眼前浮现江秋儿沐浴的一幕,不自在地抿着唇。
恰逢耳畔传来江秋儿弱弱一句,“赵蛮子?”“怎么了?“赵蛮子烦心心地道。
“你没回头吧?”
“老子说了不会看你。“赵蛮子凶狠地道。“我就问问,你凶什么凶。"江秋儿恼怒回应。赵蛮子气急,双手松手又拢住,自己没凶他,她却倒打一耙,心里郁闷,缄舌闭口。
江秋儿却不放过他,冷声道:“你被我说中了,不说话了吧。”
“老子没凶你。“赵蛮子沉声道。
“动不动老子,这不是凶我还是什么?“江秋儿话虽如此,心已平静下来。
她不过是觉得四周万籁俱寂过分,害怕才开口,如今听他出声,心中的害怕顿时平复下来,于是匆匆忙忙将身子洗了一遍,上岸换上衣裳,系好的丝绦。将一切拾掇好,她将脏的衣裳抱在怀里,身上有从溪水沾染的寒意,惹得她不愿意待下去。
“我洗好了。"江秋儿唤了一声赵蛮子,还以为他会生自己之前的指责,但他一言不发跟上,倒也省却江秋儿的口舌之争。
回去山洞,江秋儿睡了一场好梦。梦里梅雨时节,树梢吐露绿芽,梅萼舒展,她坐在金玉楼的闺房,赏花赏景。其余姐妹们围在她身旁,七嘴八舌。
有人问她,“阿秋,你以后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我知道,阿秋定是嫁给才高八斗的郎君。”“雪姐姐,你们休要笑话我。"梦中江秋儿恼怒道。她们身穿锦绣罗衣,巧笑倩兮,笑作一团。江秋儿以为自己还身处金玉楼,待到醒来,方才是大梦一场,恍惚出神,听到赵蛮子说要继续赶路。她收起纷乱的思绪,与他们一同赶路。
秦老坐在臭驴上,许是昨夜彻夜未眠?屡屡打着哈欠。“秦老,你昨晚未睡?"江秋儿狐疑仰起头问。秦老:“老身昨夜睡了,半夜听到你们离去的动静便醒了。”
他没有问两人去往何处,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江秋儿想要说昨夜去哪,又认为自己大惊小怪,便也没说。
一旁的赵蛮子听闻面色不改,仰起头扫了一眼秦老。秦老吹胡子瞪眼,他又没胡说八道,你这小子还敢对他使脾气。
可他与一混小子计较,显得心胸狭窄。
他们一路出发,不知不觉已来到水漾山道。水漾山道四面环山,出行仅有两条路,一条去往西陵,一条去往京州,走到此地,他们也要分道扬镳了。秦老从臭驴背上颤颤巍巍下来,朝着他们道谢,“路多谢你们关照,此去还望你们一路顺风,万事大吉。”江秋儿扶着他的臂弯,蹙眉道:“秦老,你是长辈怎能对我们行礼。”
她其实这段时日跟秦老相处亲近,也生出留下秦老的念头,但赵蛮子平日要照拂她,再多秦老,江秋儿无法做主,也就没有挽留。
眼下见秦老行礼,于心不忍拦下。
秦老摆摆手,“倘若因我是长辈,不能行礼,岂不是礼法混乱。"他虽愿赵蛮子与江秋儿能跟他同行。这几日秦老与他们相处,早已打消此念头。他年事已高,若与他们同行,必是累赘。
秦老不想给江秋儿他们添乱,故行礼道别,却又忍不住叨唠几句,“你们以后出行,记得小心行事,需谨慎再谨慎,若是遇到厚颜无耻之人,无需讲礼,还有一”他苍颜白发,素日不正经,如今倒像是两人的长辈,敦敦教诲。
江秋儿心底生出不舍,抿着唇看向赵蛮子,恰好赵蛮子也对上她的眼。深邃的黑眸多了几分沉重,江秋儿挪开视线。
片刻间,赵蛮子打断秦老真心实意地劝道,低声道:“秦老,我们送你回西陵。”
秦老微微一愣,咳了几声,“你别胡说八道,老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