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到时不怕了。”赵蛮子低语,不过看向天色不早,早去早回。
江秋儿将他推出家门,自是听到他的低语,抬头望向他,一双美目犹如银月皎洁,“我之前担心你是怕你做事出格。”
“毕竟你做事应该张弛有度。”
赵蛮子嗤笑,刚想反驳江秋儿,却见伫立在门槛的江秋儿抬眸凝视他。
“我会点上蜡烛等你回家。”
赵蛮子听到“回家”一词,许是多年没人跟他提过,突兀听到这话,心底多了鼓槌捶胸口,古怪得厉害。
但他面上不善地道:“一根蜡烛五文钱,烧一晚上就没了,不准烧。”说罢,踅身走了。
江秋儿才不听他的。
见他离去,望着黑影融入深夜,直到再也看不见赵蛮子,她将大门锁好,回到屋内,本想点上蜡烛,等赵蛮子回来,帮他开门。
但是蜡烛有了,火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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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汁黏稠摊开,风声化为柳叶,簌簌作响。
街头巷尾的一间小屋,陡然传来狂吠,转瞬又像是被人掐住,万籁俱寂。
男人匆匆忙忙拎着灯笼,踱步走出院子,颧骨突出,三角眼黑幽幽。
“是不是王寡妇的死鬼丈夫回来了?”
李贵勒紧裤腰带,弯着腰望着擅自翻墙闯入的赵蛮子,满身煞气,不由咽了咽口水,要知道在县里的市井地痞里,赵蛮子是出了名不好惹。
如今他却找上自己,声音颤抖,眼珠子转来转去。
“你欠我一个人情,今晚也该偿还。所以你今晚去找几个兄弟,去金大牙他爹家里……”赵蛮子将此事吩咐下去。
李贵想起自己受过赵蛮子的恩惠,虽自己不算好人,可恩情要偿还的理,他还是知晓。
赵蛮子吩咐了几句,又想起金大牙的为人有些小聪明。
为了避免牵连自身,又想起收留的江秋儿,赵蛮子目光冷漠,叮嘱了一句。
“我记得金大牙是宋二的人,他跟宋大不对付,你且将此事推到他身上。”
“还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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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儿没有火折子,干脆来到院子,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忽然发怵,想想还是在院子待着等他回来。
她来到院子,坐在台阶上,本想等人,谁知困意涌入心头,屈膝埋头打盹起来。
不知不觉中,她又梦到金玉阁。
梦到金姑姑他们都还活着,自己则是上了花嫁,敲锣打鼓,欢庆笑声,涌入耳畔,她开开心心,头上盖着红盖头,也不知道跟谁拜堂,却满怀期待。
期盼未来夫君是个文武双全的儒雅书生。
她怀揣好奇,等着夫君掀开盖头,可左等右等,没等到夫君,却听到熟悉的散漫男声,“不是说等我回家,结果自己睡着了,小骗子。”
江秋儿彻底被惊吓醒,睁开双眼,赵蛮子双手抱胸,桀骜的眉眼上挑,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我才不是骗子,是你没给我火折子,我怎么点蜡烛等你。”
江秋儿将藏在掌心里的蜡烛递给他,充满着抱怨。
赵蛮子见到她没有说假,又看了一眼蜡烛,语气稍缓,“我还以为你骗我。”
“我为何骗你,对了,你对他们爹做了何事?”江秋儿困乏地打哈欠,眼底惺忪,慵懒地没有起身。
“无非是将他们爹扔到马厩度过一夜。”至于几天后的事,赵蛮子并未告知。
如今是秋日,在外过一夜,定然要着凉,遑论在臭烘烘的马厩过一夜。
江秋儿打了冷战,觉得得罪赵蛮子可真惨。
赵蛮子注意她的小动作,还以为她怕了,于是吓唬她道:“你现在明白我的可怕了吧,以后若是再当着我的面哭,我也把你送到马厩。”
江秋儿闻言瞪大双眼,睡意彻底全无,怒气冲冲瞪着他,“你敢。”旋即看到他唇角上扬,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她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