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
她记得之前在长京,也曾听过这动静,可那是流寇闯入的动静,可县里之前还平安无事,怎会乱起来?
江秋儿误以为是自己想错了,可赵蛮子神色难看,不由分说到领着她去往西边,一路上也不多言。
她越不敢开口,可喧嚣声逐渐放大,家家户户也听到动静,开门探头。
遇到之前追缉他们的差役,他们竟也顾不上江秋儿他们,一个个面色险峻,不知跑向何处。
也不知是谁先开口,“流寇进城了!”,县里的家家户户皆都门窗紧闭,闲散在外的人,顿时跑回家中。
江秋儿的掌心冒出冷汗,难言的担忧,席卷四肢百骸,昔日金玉楼的惨状,历历在目。
眼下是要重蹈长京的惨状吗?
江秋儿一想到那幕,双肩禁不住颤抖,抬头想要看向赵蛮子。
赵蛮子健步如飞,扼住她的腕骨,迳向西边一排屋檐,又绕过夹道,途径罗汉松树,绕来绕去,方才在一间布满尘土的院门停下。
他二话不说,从衣袖里翻出钥匙,铜锁转动,二话不说,将她拽进西屋。
西屋布满灰土,窗棂与房梁上布满蜘蛛网丝,江秋儿还未打量完毕,赵蛮子已经将她带到一处瓦缸。
江秋儿愣愣看他,“赵蛮子你想做甚?”
赵蛮子将瓦缸的木盖掀开,露出里头空荡荡,“这间房子是外公在世,在县里购置的房子,经久未修缮打理,荒废至此。你且躲在此处,莫出声,等我回来接你走。”
他的眉头皱起,为她说起来龙去脉。
江秋儿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蹙眉低声道:“外头当真那般凶险吗?”
“还有若是我躲在此处,那你呢?”
江秋儿抛下疑问扔给他,惴惴不安地扯着他的衣角。本脸色难看的男人,觑见这一幕,眉眼舒展,心情愉悦道:“你休要担心我。老子好歹在县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会出事。”
在他笃定与催促下,江秋儿勉为其难躲在瓦缸中。
哪怕瓦缸布满灰土,她眼下也没了嫌弃的面子,但在赵蛮子给盖上木盖时,江秋儿不忘抬起头问他。
“你会回来找我吗?”江秋儿双目濯清,纤纤双手趴在瓦缸边上,少了往日骄纵,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你怎不问我会不会出事?”
江秋儿听他抱怨,当即冷眉竖眼,“你敢!我们可是约法三章的。”
赵蛮子忍俊不禁,唇角上扬低声道:“你且放心,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会回来接你。”
“谁担心你。”江秋儿脸颊泛红,唇齿微张,眼眸不敢对上他。
赵蛮子嗤笑,见她瞪自己,这才收起笑容。
“事不宜迟,你先躲好。”赵蛮子知此地不能久留,叮嘱一番,从角落寻来草垛,拍打几番,将灰尘拍走后,盖在她头顶遮掩一番。
“我有事,先去外头打探消息。”他临走时候,还塞给江秋儿一支莲花金簪。
江秋儿一愣,定睛一看“这不是我之前给你的簪子吗?”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
她还以为他早早拿出去卖掉,乍然一见,不知所措。
赵蛮子懒散地道:“你这簪子不值钱,我还给你。若是真有人来,你可以用簪子防身。记得伤人时,刺人眼睛,需防不胜防。”
赵秋儿本想反驳赵蛮子,自己的簪子怎不值钱,听闻他这一番言论。
她心中闷闷,语气也禁不住地怒道:“你说的好像回不来。我告诉你赵蛮子,我们约法三章可还在,若是你失信回不来,我以后若是见到阴司,定然要状告你,让你生生世世当我江秋儿的奴隶。”
江秋儿说得如此霸道,话里话外却藏不住地害怕。
赵蛮子定定凝视她,收起了漫不经心,严肃地对她道:“我会回来接你。”
江秋儿看他笃定的神色,勉勉强强放下心来,趁他临走之际,不忘又“威胁”一番。
在听到赵蛮子再三保证下,江秋儿这才收起怒视,躲在了瓦缸里头。
她期待赵蛮子回来接她。
但一连三日,江秋儿饿得头晕眼花,没有等到归来的赵蛮子,反而等到踹门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