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放心,有本大爷在,谁敢欺负你。”
宋大喋喋不休,势必要赵蛮子和他人知道,他宋大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才不是孬种。
赵蛮子唇角上扬,拍拍他的肩膀道:“好。”
他一边说,一边环顾一周,想起从进大牢到眼下,也不知柳溪关押在哪间牢房,想起云峰山的土匪,也不敢确信,那群土匪真的言而有信。
本来赵蛮子接近宋大是为了查探柳溪的下落,昨夜王大永说柳溪被关押在大牢。
他们有兄弟在大牢里,柳溪并无大碍。
于是他们筹划几天后去将柳溪救出来,以求报答柳溪之前的救命之恩。
可救出柳溪,难保县令再生事端。
赵蛮子不信土匪说到做到,干脆兀自一人进大牢,知道柳溪的处境后,再徐徐图之。
可宋大的讲义气,打搅了计划。
赵蛮子心不在焉听他叽里呱啦,余光一直瞟向大牢四周,随后对上一张熟悉的人脸。
对方身材矮小,不引人察觉,衣袖下的左手却半截拇指。
他察觉到有人窥探的目光,警惕望去,瞧见是赵蛮子,微微一顿,似乎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赵蛮子。
赵蛮子不动声色挪开视线,心中也有了其他打算。
深夜,宋大迟迟不肯离牢房,宁愿与他同甘共苦,也不愿意回到家中,这可把来劝人的管家急得团团转。
眼见宋大不愿离大牢半分,张管家揩了揩额头汗水,回去交差。
“孽子,三十有余,行事依旧这般蠢,连家中妻女都不顾,令人发指。”
县令大发雷霆,干脆让宋大在牢里自生自灭,转身问起宋二官粮一事。
“父亲你放心好了,官粮一事情我早已安排妥当。”
“我故意放风,说曾经救了云峰山土匪的柳溪被我抓进了大牢,然后我又派人去土匪窝里起哄,他们定然会派人来救人,之后我们一网打尽。”
“官粮一事,即可推托在土匪身上,又可立一剿匪大功,到时候父亲上折子,保不齐被看中,官运亨通。”
“那个名为赵蛮子的地痞,哪得罪你了?”
“此地痞之前就打伤过我,如今又跟宋大在一起,说不定是密谋何事,不如抓进牢里,好生蹉跎。”
若说宋大蠢钝,那么宋二便狡诈精明,颇有宋仁的影子,正因此,宋仁才格外偏袒二儿子。
父子两在书房密谋。
大牢里,赵蛮子为防万一,将宋大打晕,此时白日遇到的男人,也已经站在牢房,不用多言,将手中的钥匙递交给他。
“半个时辰。”
“多谢。”
-
柳溪家中。
江秋儿知道赵蛮子出事,脸色煞白,本坐在廊下的齐川,脸色凝重地走到院门,对着她道:“你先进屋内。”
此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弓着背,仰起头半张脸上沟壑丛生。
“汤绍,你怎成这幅模样,还有赵蛮子怎会进大牢?”齐川看清此人的面容,不由追问下去。
江秋儿一听此话,知晓两人相知,收起担忧,“齐川你们认识?”
“嗯。”齐川话音落下,过来报信的男人忽然折身便走。
待到齐川他们追出去,人已经不见踪影。
“现下怎办?”追出来的江秋儿见此一幕,不由看向齐川。
见他病弱,佝偻着身躯,病殃殃,想必也想不出好办法。
江秋儿思忖一下,下定决心地道:“你在家,我去县里打探一下。”
齐川看她慎重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道:“你去县里,人生地不熟,还是我去。”
“不行。”江秋儿担忧赵蛮子已经出事,要是齐川再出事情,如何是好。
齐川抬手做拳状,抵在唇边,轻咳几声,“可否一起?”
江秋儿狐疑打量他,想到赵蛮子说的“狡猾”又想到这一两日,齐川的所作所为,提防不已。
“我一个病秧子跟在你身侧,你担心何事?再不济,一扁担敲晕我也可。”
齐川说出昨日江秋儿敲晕他的行径。
江秋儿心虚地眼波转动,仰起头道:“这怎能怪我,若不是你不听话,也不至于被我敲闷棍。”
“既然如此,县里我陪你一同去看。你放心,赵蛮子的安危我也担心。”
江秋儿看他诚心诚意,也就应允他,两人作伴去县里。
路途遥远,去往县里,大约几个时辰,谁知进城还要路引。
江秋儿一路逃亡至今,哪里会有路引,况且头次来,也没见守城门的官差要路引啊!
守城门的官差,哪里管江秋儿好说歹说,秉公执法,扬言若是她再不拿出路引,便滚。
江秋儿脸颊泛红,不知如何是好时,齐川上前,颤颤巍巍地从衣袖里翻出铜钱,一并塞到怒骂的官差手里。
“这是我家妹子,陪我进县里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