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的想从床榻上找出一条捷径,但他会因此自我厌恶,就说明这人的底层逻辑,还是认同忍者那一套的。
——这就属于被社会pua成功了哦。
大中宫面无表情的眨了眼睛,然后毫无预兆的从袖袋里摸出了一把忍刀。
不,这个长短应该只能叫匕首。
它装饰繁复,镶嵌宝石,把手是玉制,鞘上还涂着金漆。
公主持刀走下高台,再次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用慢到仿佛开玩笑的动作,将匕首压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唉?”
没等他唉完,随着“铮——”的一声余响:
噗嗤。
年轻的忍者在察觉到一阵剧痛的同时,恍恍惚惚听到了自己血管被划破的声音。
等会儿。
我这是被砍死了?!,
突如其来的死亡,带来了突如其来的人生走马灯。
可惜月光的走马灯里,没有他已经忘掉大半的山野童年,只是仿佛看到了一个晕倒在宫城夹道里的自己,和站在自己尸体前,一动不动的死神黑影。
等等,死神?
漆黑一片,空白的眼窝——死神长这么草率的吗?
肆意发散的感叹还没叨完,麻木便又三次突如其来的消弭了。
年轻的忍者能感觉到颈侧清晰的剧痛,就好像他刚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大力抽打了一下。
‘是……幻术啊?’
他后知后觉的醒过了神,突然意识到公主拿出的那把匕首,其实根本就没有开过刃。
他懵逼抬眼。
公主也就是将将够格被称作“少女”的年纪,就是站直了,也只比跪直的月光高上一头。
她抬手,敲西瓜似的拍了拍忍者的脑袋。
“刀本来就不是必须要杀人的哦。”
她的语气平缓且绵软:“就这个,”她举了举手上的匕首,“算是仪剑的一种,既是礼器,也是装饰品,可以拿来配衣服,也可以当信物。”
“嘛。”
漩涡水户说到这里,歪头想了想。
“反正你只要拿着它,就能命令驻守宫城的全部卫队,如果想搞事,可以同时打开东西南北四道宫门的。”
“所以你看。”她松手,任由那把匕首跌在地上,“当象征意义超脱物品形制本身的时候,刀开没开刃,杀不杀得了人,貌似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哦。”
她说话时并没有特意低头,所以后面这句你看,一时也不知道是在说被扔在地上的匕首,还是自诩为刀的忍者。
月光怔怔的看着膝边的小刀,莫名的张了张嘴又合上,意外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漩涡水户也没在意这个。
她用脚尖拨拉了一下匕首,说:“把这个捡起来吧,以后送给你用了。”
“唉?”
“唉什么?放心啦,送出去的东西会登记的,给你以后,它的命令就不管用啦。”
说完女孩再次拍了拍他的额头:“刀之后要怎么用,你自己好好想吧。”
说完转身走了。
她本身也没指望两句鸡汤,就能起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
因为密文、封印术一类的原因,能当忍者,受教育水平都还不错,类似的鸡汤话,估计月光氏自己都会说。
只是知道归知道,想不通时还是想不通罢了。
而刚才,她用的也不是幻术——
不是不想,本质水平不行
——她只是保持着用神乐心眼笼罩住对方的状态,然后用自己的感知圈,强行撞了对方的感知圈。
她寻思着手动制造出一些剧烈的心绪波动,说不定能让人在大喜大悲之后,多听进去两句人话。
漩涡水户看不惯的东西挺多,但不会生出什么当仁不让的社会责任感,只要目之所及都是花团锦簇的,那细究很多东西就挺没必要。
但和她心随意动的“日行一善”不同。
黑绝从精神深处再次上浮时,虽然没有了狗大名“仰望太阳”的精神污染,但属于月光氏的内心,居然隐隐生出了一些“自此留在涡之国,真的做家臣效忠斋宫也不错”的任侠之意。
黑绝:……
黑绝心说玛德智障吧?
我吞了一个人格又一个人格,就没有一个想要在她面前站着的吗?
恍惚中,甚至已经开始觉得“跪着才正常”的绝酱,强行压制住了月光想要张口效忠的冲动——
醒醒啊二傻子,那个小东西坏的很!
你是外人她跟你讲道理,你要做了她的狗,她不给你吃东西的好吗?!
然而月光的心绪,似乎和大名的感情产生了一些共鸣,黑绝在两面夹击之下,莫名又对漩涡水户那个小东西,生出了一层仿佛是“信服”,又隐隐可以写作“忠诚”的滤镜。
黑绝:……
黑绝心说算了吧。
路线已经有了,换人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