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夜浓的关系同样好奇,但他并不想从对方口中去得知,过去什么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就是你现在心里想的那种关系。"说完,沈屹骁问:“还有什么疑问吗?”
到这里,沈屹骁是占了上风的,他也以为刚刚那句话会让对方断了念想,然而,耳边却传来一声笑音,带着嘲讽。
“你是她前男友吧?”
这话听着格外刺耳。
沈屹骁眉梢微扬:“所以呢?”
“所以,”南禹说话丝毫不客气:“还请你这位前男友不要再纠缠她。”
听完这句,沈屹骁眉眼微垂,泼墨般的一双眼盛着闲散的笑意,但是握紧手机的手背,能见明显鼓起的血管青筋。
“如果我偏要纠缠呢?”
不似他慢条斯理的话语声,电话那头,南禹丝语气满是嚣张:“那我们就来比一比。”
沈屹骁觉得他很有意思:“比一比?”
冷白色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在他眼底落了一层阴影,他在笑,冷到骨子里的那种笑。
“你拿什么和我比?你的年轻气盛吗?”
夜浓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沈屹骁太清楚了。看着清冷又高傲,实则依赖心很强,看似有主见,可真若什么都让她拿主意,她又懒得费心思。她喜欢生活井井有条,但却更希望被安排得妥当,偏偏还得正中她所想。总而言之,是个难侍候的主。
这样的女人,你不花十二分的心思,用满满当当的细节和行动力,根本很难打动她。
所以沈屹骁压根就没把这个一脸青涩气的小男人放在眼里,二十岁的年纪,能有什么,花言巧语地提供一些最表面的情绪价值?
可人都会变的。
谁知道过去的不喜欢会不会正中她现在的喜好?通话不知是对方挂断还是被他挂断的,手机被扔到一边后,沈屹骁在床边坐下。
一声"呜"声,断了他的失神。
听着有些委屈,像呜咽,沈屹骁腰身后折,还没看清她的脸,就听一声“混蛋”。
梦里都在骂他,沈屹骁气出一声笑,手越过她身侧,抽走她怀里的枕头往旁边一扔,两手再一捞。像抱婴儿的姿势,将人给捞抱在了怀里。
不知是他抱着她的姿势不舒服,还是被他刚刚的动作捏疼了,夜浓皱起眉头,搭在身前的手胡乱挥了一把:“走开。”
“我走开?“想起电话里的挑衅,沈屹骁不太温柔地攥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那换谁来,那个小男人?”和一个醉鬼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可他心心里燥郁得厉害,不吐不快似的:“你可真是好本事。”大学那会儿,那么多人追她,她从来都不搭腔,现在可好,随便出现一个男人,就′顺杆子往上爬了。“还把人领我家门口,故意的?”
天知道他开门时,是怎么将表情克制住的。她可好,临了还跟人家说,有病才谈他这样一个前男友。“也不知是谁病得不轻。”
他的絮叨声,缠在夜浓耳边,像是蚊子的嗡嗡嗡,让她烦躁。
想翻身,肩膀像是被卡住动弹不得,刚一抬腿,脚腕又被扣住。
感觉到脚背有凉气蹿过,她眉头突然皱紧,可是下一秒,脚心就传来滚烫的熨帖。
沈屹骁刚刚脱掉了她脚上的袜子,过去全身像火炉一样的人,如今却双脚冰冷,沈屹骁将旁边的枕头拿过来,盖住她脚背,然后又用自己的掌心贴她脚心。他掌心不厚,但手掌的宽度覆住她两只脚心却绰绰有余。
这股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会让人获取后,还想索取更多。
夜浓揪着脸侧边有热度的布料,把脸往上贴,像是被暖到,她又去寻那温度的最终来源。
直到把脸拱进了一个角落。
那是沈屹骁胸膛与腋下的位置。
没有令人讨厌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香索绕鼻尖,夜浓把脸埋在那处,蹭了几下后,渐渐安生下来。可她不知道,被她以这样的姿势汲取温度的人来说,需要怎样的忍耐力。
贴着她脚心的掌心越来越烫,横亘在她身后握着她肩膀的那只手也略略发紧。
若不是怕吵到她此刻的温顺踏实,沈屹骁真想深深一个呼吸,而他此时却全身僵着,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失去她难得的依赖。
直到抓着他胸口衬衫的那只手松了,滑落下去,沈屹骁才将闷在心口的那口长息缓缓吐出。
时间已过凌晨,像是宣告这一场梦要终止。沈屹骁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熟睡许久的人,一阵迟疑纠结后,他托起她腿弯,小心翼翼将她放到了床上。右手从她腿下抽出来后,他另只手臂还垫在夜浓的颈下,就着这姿势,他躺在了她身边。
分手后的那半年时间,他几乎夜夜都会梦到她。梦里有多甜,醒来后的现实就有多残酷。
电话打不通,短信更是石沉大海,他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打她妈妈的手机,也被无情挂断。
她像是一夜之间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怎么都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