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杯,“以前那只陶泥杯,被你打碎的时候,你还说会赔我。”
不似他说话时的一脸轻松,夜浓嘴角的笑牵强又苦涩:“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沈屹骁握着水杯的手微微一紧,侧头看她,见她脸低垂得厉害,他将水杯放了回去:“要不要做一个?”夜浓抬头:“现在?”
“来都来了,"说完,沈屹骁看向不远处的店员:“你好。”
在店员去准备材料的时候,沈屹骁扭头问她,“步骤还记得吗?”
夜浓点了点头:“不过我已经很久没做过了。”虽说她大学时用陶土做过不少的小玩意,但去了香港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没事,"沈屹骁走到陶轮前:“过来坐。”店员拿来所需要的材料,问他们之前有没有做过,需不需要指导,沈屹骁说不用:“我们自己可以。”见他揉泥的手法有模有样,夜浓抿唇笑了声:“没想到你上手还挺快。”
原本娴熟的动作突然就慢了几分,默了会儿,沈屹骁问她:“揉成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嗯,你把它砸在转盘中心,然后用两只手掌把它拍成锥子形。”
“这样?”
夜浓点头:“取一点水淋在上面,一定要保持它一直都是油光发亮的状态。”
“然后呢?”
夜浓指了指他的手肘:“这个位置抵在你的膝盖里侧,然后用手掌的下半部分的力量将它捧起来。”“歪了歪了,往前推一点。”
“你别太用力啊,"夜浓摊开自己的手掌指给他看:“用这里,掌根的力量去推它。”
“对,往下压,慢一点慢一点,哎呀,你别这么急啊!”
沈屹骁抬头看她。
夜浓瞥他一眼:“你看我干嘛,你再把它提起来啊。”沈屹骁哼出一声笑:“以前教你开车的时候,我嗓门都没你的大。”
夜浓剜了他一眼:“那我也没你这么笨。”沈屹骁气笑一声,双手一松:“那你来。”“来就来,“夜浓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坐过去。”沈屹骁没听她的,椅子让给她,等她坐下,他站在了她身后。
夜浓把手打湿,又淋了些水上去,“你看好了,这样往上提,再往下推,看见了吗,主要用左手的掌根,右手起辅助一一”
余下的话因为后背贴上来的重量和温度而止住。夜浓身子一僵,怔愣间,两只胳膊越过她肩膀两侧,贴着她手臂外侧伸了过来。
两只手背被他掌心包裹住的时候,夜浓肩膀微微一缩。她双手失去了力气,任他的手带动着自己,带动着她掌心里的胚柱徐徐往下压。
“这样吗?”
略有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夜浓只觉得嗓子里有丝缕的错顿感,她吞咽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沈屹骁下巴轻抵在她的肩膀,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果香。
“用的什么香水?”
“什、什么?"脱口而出后,她才反应过来:“没、没用香水。”
“那怎么这么香?”
略有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语速,本该像四月春雨的朦胧,入耳却有一种夏雨的粘稠。
夜浓只觉心弦绷紧,心口也开始发烫,想遏制,却是徒劳。
视线落到被他包裹的双手,这才发现,不过短短的失神,刚刚还未成型的胚柱就被捧出了刚刚好的高度。“可、可以了。"说完,她试图撑开被他包裹着的手,然而刚有所动作,就听他说:“别动。”
沈屹骁掌心包着她的手背,带着她的手找到了重心,再用自己的大拇指压着她的大拇指,塞了进去。阔出杯口,沈屹骁又带着她的手,扣出杯壁。夜浓这才后知后觉到他其实是会的,准确来说,不仅仅是会。
因为此时他的手已经松开了她的,而杯口,已经在刚刚很短的时间里,被他用食指拉平到一个无可挑剔的平整程度。
夜浓扭头看他:“你不是说你不会的吗?”因为太过意外,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脸离肩膀处,他的脸,不过咫尺。
沈屹骁轻笑一声,带出的气息刚好斥在了她的唇上。他眸光在她和眼睛和唇瓣流转了两个来回后,继而轻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我不会了?”
他何止是会。
雾色最热销的「恒星」,香水瓶模型就是他用陶土做出来的。
夜浓一脸怔忪:“那你刚刚还让我教你?”“是你自己主动跟我说的步骤好不好?”
夜浓愣了一下,等她反应过来想用手肘操他时,却被沈屹骁预料到似的,反应极快地收拢住胳膊,将她似圈似抱在怀里。
“只是看你说在兴头上,没忍心打断你。”夜浓“喊"了声:“没想到沈总还有时间学这个。”他当然不会刻意花时间学这个。
只是有次经过一家陶艺店,想起她送给他的那只陶土杯,这才心血来潮跟老板学了几次,后来买了一套材料回去,偶尔周末的时候拿出来捏一捏。
别的没捏成,倒是捏了一个香水瓶出来。
沈屹骁从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