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
街溜子唏嘘了一下,便看见老康头走到门口。
“酥饼,刀磨好了吗?”
“磨好啦!您拿去抹道油,能用上两年呢!”
一声清脆的应答声后,名叫“酥饼”的少女抬起头,晶莹的汗水镶在她眉睫上,眨动间,碎金似的光便在眉眼间闪烁不定。
老康头抛给少女一小串铜板,接下她手里的刀,拿指头抹了一下刀锋,点点头。
“不错,你这刀磨得越来越好了,你家长辈教得好啊。”
酥饼把手里的铜板数了两遍,挠挠头:“康爷爷,你是不是多给我钱了,我只要十八个铜钱,你给了我……二十五个?”
老康头眨眨眼:“没错儿啊,肯定是你数错了,回去慢慢数。”
酥饼“哦”了一声,收了工具开始往回走。
“老康头,我先走了哈,酒钱我赊着!”街溜子一抹嘴上的酒渍,顾不上带倒了凳子,慌忙追出去。
老康头扶起凳子,探头看街溜子意图不轨地跟在了酥饼身后,摇了摇头,放下打烊的门板。
“这大漠凶地盐江城,手上没两把式,谁敢出来讨生活……真是找死。”
……
时值逢魔,盐江城的穷人巷里,人烟稀疏。
酥饼边走路边数钱,口里念念有词。
夕照落在她秀美的面颊上,吸引了路过的小孩的目光,咬着手指呆呆地看着她,没一会儿,就被自家母亲提着耳朵拎了回去。
“想死吗,当心被那傻子把胳膊掰断了!”
莫说是路过的母子,在西城区,连小巷里徘徊的匪类,见了酥饼路过,都收起了目光。
只有几年没回来过的街溜子脚步轻快地追上来。
在一个街角,他抢先绕到酥饼前面,手撑着墙,潇洒地捋了一把自己油腻腻的头发。
酥饼还在数手里的铜板。
“十一……十二……十三……”
“酥饼!”
“十三……十四……”
“酥饼,哎呀有两年不见了,还记得我吗?我黑六啊,说起来我还是被你娘接生的呢。”
“十五……十五后面……”
“你娘还在逼你攒钱吗?天天做苦工,够不够付租子啊,我这儿有笔好赚的大生意。”
说着,他手欠地一把抓住酥饼乌黑厚重的大辫子,却被她辫子里的锥子和小剪刀扎了手,抽着气放开。
但也就是他这手欠的功夫,酥饼手里的铜钱掉了一地,面无表情地回望他。
黑六笑嘻嘻地拿出印泥和盐王爷的委任状。
“你只靠天天磨刀,这嫁妆要攒到什么时候,吶,现在只需要你按个手印,马上就能发大财了!”
他急切地拉着酥饼的手,正要去按手印,突然,酥饼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按在了墙上。
黑六双脚离地,震惊地看着眼前纤细的少女,终于明白了她这么漂亮,怎么没被城主府看中。
“你……”
“你再打扰我数数,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她五指微微合拢,语调平静,像是在对一件死物说话。
“你……”黑六憋得脸色通红,不停捶打着酥饼的手臂,但无济于事。“你这疯子!”
“嘘……”酥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我娘说要我跟高秀才拜堂之前,不能让他知道我是疯子,知道了要灭口的。”
黑六终于露出恐惧的神色,呜咽着哭起来。
“酥饼姐姐,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你饶了我吧。”
酥饼遂放开了他,在地上捡起刚才散落的铜钱。
黑六得了自由,抬脚就想走,跑出两步,又揉着脖子回头看箱子里捡钱的酥饼。
他在富庶安宁的东城区混得久了,倒是忘了,这丫头是城西镇痴寮的人。
镇痴寮收治着全城犯了疯病的人,就要比疯子更疯,更狠。
没准,她还真能完成盐王爷的交待。
“反正只是干掉一个外乡人,她肯定行。”
这么一想,他又谄媚地凑过去。
“酥饼姐姐,要不要赚这笔钱?我这儿还有五两银,只要你跟我去一趟城主府,就全给你!”
酥饼不为所动地擦着铜钱上的灰尘。
“我还没学会数银子,姆姆说今年先学会算铜板,银子的算法明年再学。”
黑六:“那可是银子!能换五百文铜钱呢!”
听到熟悉的单位,酥饼终于来了一点兴趣。
“五百文是多少个十文钱?”
黑六:“就是五十个十文钱。”
酥饼:“五十文钱?”
黑六:“不是,就是……五个十个十文钱。”
酥饼:“十五文钱?”
黑六痛苦地搓起了脸,拼着最后一丝耐心解释。
“就是你做我这一单生意,抵得上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