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我那逆徒们背地里叫我温大枕头,不也还活得好好的。”
祈寒酥张了张口,抱膝蜷在床榻一角:“算了,反正你很快就要离开盐江城了,叫什么也无所谓了。”
温槐序抱着臂侧首盯了她片刻,笑道:“怎么就无所谓了,不是说好了出去摆摊养我吗?”
“你也不用我养吧,看起来……有的是人养你。”
祈寒酥嘟嘟囔囔着,瞥向帐篷外,外面的朝廷人马来来往往,但只要路过帐篷里,就不由自主地往这边瞥视,好似十分好奇。
温槐序见了,微微抬手在空中一划,一股微风扫过,大帐便落了下来,遮蔽住外面的目光。
“那就说点正事吧,要不要跟我去中原?”
“啊?”祈寒酥怎么也想不到话题怎么轴到这里来的,“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天生痴愚,所以想让你去上学。”温槐序收了笑,认真道,“你姆姆不也是一直催促着你去中原,还是说,你宁愿嫁给那个迂腐的秀才?他可教不出什么好东西。”
祈寒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以后的焦渴病人都像地宫里的巫嗣那么厉害,那放姆姆和爷爷在镇痴寮,我不放心。这次回去就和高文跃退婚,她再怎么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
说着,她下了榻,走到帐篷边。
“谢谢你的好意,你们应该是等社火节过后再离开盐江城吧,那咱们以后也不太会再见了,就祝你一路顺风了。”
言罢,她便去掀开帘子打算离开,自然,她也很清楚自己的选择。
“所以你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祈寒酥定住了脚步,忽然感到手腕又不知道第几次被握紧,紧接着就被温槐序牵着快步走了出去。
“跟我来。”
他步伐不急不缓,可酥饼却只能小步快走,怎么叫他也不停,一路穿过驼队,丝毫也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就这么径直穿过人群,去往了一处峡谷边。
文襄刚背上重剑,看见这一幕,周围的人想过去询问,却被她拦住,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必去问了,他任性起来,没人拦得住。”
正说着,一个揉着头的锦衣公子也好似刚睡醒一般,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此时他眼睛上的绑带已经被解下来,看起来左眼已经康复,而右眼则戴着一副眼罩。
“丛公子,康复得挺快啊,要不是你自幼眇一目,我都快以为你也是殇民了。”
丛令霄转眸定定地看着她片刻,转动了一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又笑了起来。
“文襄大人就欺负我残缺入不得仕途吧。”
“我怎么敢欺负到丞相公子的头上,只是听说殇民的圣刀在地宫里落到丛公子手上,还捅了我们家老王爷一刀……”
“您请证圣学宫入大漠,早就应该料到我会这么做。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这次醒来的是长嬴王,还是大巫,不是吗?”针锋相对地对视了片刻,丛令霄忽然转移了话头,“说起来,我王兄弟呢,正准备挑个良辰吉日拜把子,人呢?”
文襄骑上了骆驼,见他如此询问,勒住骆驼的头,用它的身躯遮住身后渐行渐远的祈寒酥二人。
“如果你是说把你从地宫背出来的姑娘?她早回盐江城了,不在这儿。”
丛令霄倏然怔住了,刚才还应对自如的喉舌突然卡了壳儿。
“老王……不,王兄弟……我是说,他……她是个姑娘?”
“你不会被漠蚕蛾的鳞粉迷惑到男女都分不清了吧?”
“她是个姑娘……”
文襄见他神色痴怔,摇了摇头,对秦教头道。
“咱们先去盐江城吧,不用等我家五殿下了,他自有手段,会自己会找到盐江城的。”
……
风石天堑,峡谷悬崖。
一道深深的峡谷隔断了大漠和这座巨岩迷宫,猎猎长风卷过深不见底的峡底,不时有兀鹫乘风而起。
“你要带我去哪儿?!”
苍风吹得衣衫飘摇,祈寒酥不得不大声道。
“再往前就是大漠了,没食没水,会死的!”
温槐序终于停住了步子,道:“那你想知道,大漠的尽头,是什么吗?”
他声调不高,但声音还是清楚地传入了祈寒酥的脑海里。
她突然觉得没来由地有点愤怒。
“大漠的尽头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会出去的!这儿就是我的家!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无缘无故地来,又无缘无故地要改变我的一生……
祈寒酥想骂他,但是还没张口,就发现自己已经词穷。
但是温槐序可不管这些,他把那锁魂匣里的血色指环戴在她手上,示意她递到唇边。
“戴上它,吹响它。”
祈寒酥这才发现,那血色指环上有两个小孔,她递到唇边,半信半疑地吹了一口气。
本以为就算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