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眦欲裂,双眼被妖气吞没散着通红的光芒,他死死握着金刚杵,毫不犹豫地将其捅进根本不想搭理桑容的见春身上。
见春听见他来,刚想对他说什么,侧身却直愣愣地受下了这一尖刺。
“你当真是冥顽不化,妖性恶劣,今日我就替死去的众人度化了你这恶妖!”
若是死了那就更好了。
无人可以扰乱他的心了。
无渡想。
桑容惊叫一声跑开。
见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寻常器物近不了见春的身,可她对于无渡是毫无防备之意的,可就是这样的信任,让见春受下这金刚杵。桑容是偷偷在上面做了手脚的,她倾注了自己一半灵力,只为赌这一把。
很显然,她成功了。
荤腥的血气直面扑在无渡身上、脸上,见春当即抽开金刚杵,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那张如白玉一般的面庞上。他稍稍醒神。
见春骂道:“你这个……蠢蛋。”
无渡一时怔然。
他想扶住见春,可总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离开,他要离开这里。
跌跌撞撞跑开后,他恍惚又听见桑容的求救声。桑容有气无力地喊着他:“无渡……救我……他是..……妖…”
被压下的一点理智再次升起,无渡也没看清这人到底是谁,只又一次将金刚杵刺进那人心口。
“妖都该死!”
待那人回头无渡却发现,这人的模样眼熟极了。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桑容此刻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可看着无渡竞为了她将金刚杵刺在晏听霁身上时,更多的是惊恐。她只是想让无渡救她,并不想让他一个凡人去杀了这个修为强悍到深不可测的妖鬼。
谢只南便是在此时出现的。
她睁眼时,环顾空无一人的四周,也没了那总是黏在自己身侧的小狗,莫名烦躁。
想着这阵法既破,定然是将众人给分散了开。而后行至这段路径时,最先感受到的,是那浓重的血腥气。
谢只南第一眼就看见了血淋淋的晏听霁。
余光下再是别人。
平静的黑眸里忽然闪过一丝困惑。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默默相视着,仿佛很近,又似乎很兀。
浑身血液在此刻倒转逆流。
奇怪。
冷得很。
困惑的黑眸倏地沉了下去,是毫不掩饰的戾意、疯狂。明媚的晴阳倏尔镀上一层微薄的淡红色血光,霎时间飓风大作,吹得几人几乎快要睁不开眼。
少女下垂的右手蓦地浮现出一把银光凛凛的长剑,阵阵看似微弱的颤鸣声却清晰明了了响彻在所有人耳中,桑容被这通天剑气所压迫着,犹如胸口处坠着一颗沉石,她惊惧地瞪着眼看那失了理智的少女,呕出一口鲜血。无渡浑然不觉。
这次没了外力借助,他却失了智般猛地拔出金刚杵。晏听霁看了谢只南一眼,涩然一笑,轻飘飘倒在地上。无渡垂首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形似癫狂,就要再次跑开时,脖间已然被一点冷意牢牢抵住。谢只南乌眸再没了半分善意,语调沉沉,“你。”猩红的双目赫然划闪过一道白光,待其反应过来时,眼中阵阵剧痛,鲜血自眼珠慢慢溢出,无渡痛苦掩眸,还未来得及捂住眼,自己右边臂膀处也跟着起了痛意。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得到。
自己被刺瞎了双目,断了一只手。
无尽的痛苦令他鸣咽着,脑中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堪堪倒在地上,被痛意折磨得近乎昏死。谢只南知道他是凡人,做出这样的事定然也非本意。可她不在乎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现在只在乎晏听霁受伤了。
落着血滴的越翎被她往下轻挥,甩出几滴新鲜血液来,谢只南的目光缓缓对准了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桑容。谢只南温柔地笑了一声。
可这笑在桑容眼里看来简直比见鬼了还要可怖。“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他要杀他的!不是我!”远在两米开外的少女骤然跟现至桑容身前,她拿着那仍在滴血的冷剑,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此刻的模样。谢只南淡然地笑望着她,如狱中恶鬼般发出一声低语。“小兔妖,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吗?”
桑容恐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遇上修士了。
以后也怕是没机会。
看着上空站着的人提起剑,慢慢俯身逼近桑容时,她哭喊着求饶。
甚至将希望再一次寄托在无渡身上。
可他此时自身也难保。
谢只南将左手搭在桑容身上,修长的细指一点一点、慢慢慢慢地滑落在她腹部丹田处,指尖轻抵着那处地方,神色认真。
“你不能杀我!我有宝珠护体!你杀不了我!”闻见一声极轻的笑意。
“是么。”
顷刻间,桑容那双惊骇的目色被乍然涌现的红光填满,抵在她腹部的手指悄然落在她左肩上,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