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而他这个不肖子,那时不仅没能陪在母亲的身边抚慰她,反而流落到契国,宗张之一曲罢,沈棠宁美眸中已不觉一片朦胧,泪流满面。
她直起身,颤抖着抚上伯都的脸,伯都亦同样红了眼眶,回握住她冰冷的手背。
“团儿,还记得当年哥哥为你吹的这首曲子吗?”
沈棠宁再忍不住扑进伯都的怀中,哽咽着大喊。
“哥哥!是你,哥哥,你想起来了,你终于想起来了!”"是,团儿,
于全都想起来了!"伯都含泪喃喃地道。
我全都想起来了!九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醒后记忆全无,今日,我终谢瞻赶回家时,看到便是这男女相拥的一幕。
起初他心中大为恼火,这个执失伯都竟还有脸来见他,还搂着他的妻子将她欺负哭!正想冲进去将两人分开,再狠狠给他几拳醒醒神,接着便听到沈棠宁口中不住地哭喊着哥哥,像个孩童一般在伯都怀中委屈哭泣。
两人的举止之间不仅没有男女的暧昧,反而是另一种亲昵的姿态。屋檐下,没有进门打扰兄妹二人。
谢瞻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原来伯都并非是在挖他墙脚,而是兄妹相认,便悄悄立在了沈棠宁率先看见了门外的谢瞻,连忙去抹脸上的泪,转悲为喜,柔声唤谢瞻进屋来。谢瞻立刻进屋,小心地将妻子抱回到床上。
伯都听到谢瞻回来,浑身一僵,心内挣扎片刻,慢慢回身望去。谢瞻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
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一时却谁也未曾言语。
沈棠宁心中的喜悦之情顿时不翼而飞。
意看到两人反目成仇。
眼前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她失散多年一母同胞的亲兄长,她绝不愿“哥哥,三年前在清水河畔,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能否告诉我!”伯都看向沈棠宁,他的妹妹眼中满是期盼信任之色。
伯都心中微微一叹,说出了这个迟到了三年的真相。
说罢,他撩起衣袍跪在了谢瞻的面前,朝他一拜。
沈棠宁吃了一惊,低低叫道:“哥哥,你这是做什么!”伯都安抚地看了一眼沈棠宁,对谢瞻恳切地道:"临远,我知这些年来你心中必定怨恨我至极,我本也没有脸面再来见你,纵然我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可若不是我,你与团儿也不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沈连州不敢希求得到你们夫妇二人的宽宥,只求你能允我日后不时来看望团儿。”
“她是我的亲妹妹,我与她整整失散了十九年,在我得知身世之后,我曾很长一段时间不敢来与团儿相认,可血脉之亲,又怎能轻易割舍?你若不愿见我,哪怕只允我在我门外看她一眼,我便心满意足,感激不尽!
伯都对谢瞻拜了三拜。
沈棠宁本已止住的泪水,顺着脸颊再度滚落了下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被谢瞻听到,只能强忍着内心的酸涩,掩面偏过了头。即使她内心极不愿二人到今日这一步,谢瞻是她的丈夫,却也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这三年来,她深知他内心的煎熬苦痛,只是为了她将所有抱负与悲愤之情全部深埋心底,振
作起来。
她不能自私地代替他做决定,求得他对沈连州的谅解。谢瞻一动未动。
就在伯都以为谢瞻不会再应答他,死心之际,谢瞻忽而开口。“你起来罢。”
他亲手将伯都扶了起来,沉默片刻,坦然说道:"说我心中对你无半分怨怼之情,那是假的,我不想欺骗你,但沈连州,即便当日你的手下没有背叛你,今日的我结局一样不会好到哪里去。”
人,才落到今日的境地,全是我咎由自取,说到底,与你无干。他自嘲一笑,"你知道我这人,曾经目下无人,自负至极,也正因为如此,轻信了他伯都却摇头说道:"不,临远,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本应自负自傲。在我心中,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事情重义之人,但正是因为你太过重情义,才会沦落至此。我这一生最钦佩的两个男人,
是我与团儿的亲生父亲,另一人便是你,你若遇到圣明君主,便不会遭到小人攻许与君主猜忌,是我一时疏忽害你至此,从今往后但你有所差遣,我沈连州必当竭尽全力,追随与你!"
伯都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病重,命梁王继任东宫之位监国?
谢瞻说道:“差遣不敢当,不过你来得正是时候,你可知如今我朝太子谋反被杀,陛下其实早在几日之前,谢瞻便收到了陈慎从京城来的飞鸽传书。昨夜周存也得知了消息,今日清晨,便匆匆遣吴准来寻谢瞻。不怀疑其中是否有蹊跷。
周存认为,短短一天之内太子谋反被杀,偏偏这个节骨眼隆德帝还病重了,让人不得到了孝懿皇后膝下?"周存说道。
“不知你是否听过一桩陈年旧事,太子并非孝懿皇后亲子,而是婢女腹中所出,被抱养这桩旧事,已经有多年不曾被人提起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太子当真是婢女之子,那又如何,孝懿皇后养他到大,十岁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