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小手插在袖子里,靠着苏红佩,跟妇女们说笑话,不大会儿功夫见她露着小虎牙,畅快地笑了好几次。
“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郭家荣将自行车靠在树边,居高临下地说:“快点,天要黑了。”
苏蕊说:“知道天黑还找我说话?安得什么心。”
宋大娘在苏蕊旁边坐着,她得提前提着小马扎回家给孩子做饭。闻言也说道:“现在世道乱啊,有男的找不到媳妇,就把好姑娘往小道上领。你说要是被别人看到,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啦。”
苏蕊知道宋大娘并不是挤兑她而是提点她,也顺着话说:“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她们对面有两三个县里同志过来买桃子,以为这边的桃子能便宜。结果人家根本不卖,买两个罐头送一颗丑桃子。正在路边犹豫。
大庭广众之下,郭家荣不好跟苏蕊拉拉扯扯,干脆捡起地上落下的梧桐叶垫在屁股下面,挨着苏蕊坐下。
看他一副想长谈的样子,苏蕊往苏红佩那边挪了挪。
郭家荣无奈地说:“我问你,你最近跟部队的人接触了吗?”
苏蕊像是听到废话:“我每天都跟部队同志接触。巡山巡路、民兵训练,成天见,怎么了?”
郭家荣又说:“跟你写信的那个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提到这个苏蕊闹心得很:“关你屁事。”
郭家荣说:“你可不能骑驴找马啊。”
苏蕊又是一句:“关你屁事。”
郭家荣“啧”一声,肩膀沉了下去,整个人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道:“你这勾三搭四的性格得改改——”
苏蕊一脚踩郭家荣脚背上,郭家荣还没哇哇叫,她先骂道:“我勾谁了?!不是你每天腆着脸过来找我,你以为我乐意搭理你?”
郭家荣知道自己说错话,给自己打了个嘴巴,赔着笑脸说:“我错了、我错了,苏小干部别生气。”
“干部什么干部?你不是随时能让你爹给我撸下去吗?”
郭家荣讪讪地说:“逗你玩的,你总当真。”
苏蕊冷笑着说:“因为你是真禽兽。”
郭家荣被她骂习惯了,没脸没皮地笑了笑说:“算了,是我想太多,我走了。”
说着他捞起苏蕊面前的罐头瓶说:“记账。”
记账?
赖账吧。
苏蕊怒火中烧。
这是她老婆本!
呸,是她丈夫本!
她抢回桃罐头,一脚踹到郭家荣腿上。
郭家荣白嫖桃罐头不成,一瘸一拐地推着自行车走了。
“也不知道过来干什么的,尽让我生气。”
苏蕊坐了回去,看着天边漂亮的红色晚霞,还有出发去南方的候鸟群,捧着小脸幽幽地叹口气。
别人的桃花那么美,山花灿烂的美。
她的桃花那么烂,臭出十里地的烂。
不过...
要说部队有什么关系,其实还真有一位。
小坝村有一个入伍成功的大哥,小时候经常给她买糖吃。当然目的不清白,是为了追求大姐。
后来被苏玉琴拿烧火棍赶跑了,不为别的,那时候大哥家里穷,穷到一个完整的碗都没有。
等到大哥戎装加身,苏玉琴后悔死了。
嗐,典型的莫欺少年穷。
苏红佩后来有姓汪的处着,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苏蕊也就不告诉她了。
不知苏蕊的感慨,苏红佩所:“回去吧?”
“行。”
苏蕊用草绳捆着桃罐头打算回家吃饭,走到半路被丸子找到,催她到办公室开会。
苏蕊把罐头给苏红佩提着,自己饭也顾不上吃,一副官迷的样子,到了办公室。
正式的民兵小组长都有村干事的职位,苏蕊不是,她是实习生。于是找个最靠后的角落乖巧坐着。
赵大姐最近心情很高兴,桃山给小坝村创收,妇女同志们今年会过个好年,她心里就得劲。
然而当她知道水电站的外围工作正在组织农民参加,郭庆旺并没有通知小坝村。当她得知消息赶过去,郭庆旺甚至把工作使用的工具也分完了。
赵阿姐知道,郭庆旺看小坝村挣到钱,他没从中间捞到好处正在找茬呢。
本来以为他很快会被撸下去,谁知道暗地里调查要那么久。
“水电站的预备工作需要广大农民同志的帮忙。只是...”赵阿姐犹豫着把问题抛出来说:“咱们没有合适的工具,干活的地方也被安排完了。”
农民都希望农闲的时候有活干。
一边拼死攒钱,一边努力挣钱,图的就是晚年安详。
别人先没怎么样,苏蕊先火了。
她还指望冬天打零工挣点丈夫本呢。里外里就这么几年的功夫,不得趁早把彩礼钱攒够?
不光是彩礼,她还打算盖间敞亮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