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暗梅进屋时永昌伯正在抄佛经,整个伯爵府都很信佛,还斥巨资在府内建立一座蜜蜡观音像。见到崔暗梅进门,永昌伯停下笔,笑着对他道:“这时给亡故的玉郎抄的往生咒,希望他在下面不受苦,来世投个好人家,”
她取了一支新笔递给他,“听说你素有才名,便让我见识见识。”
玉郎就是永昌伯亡故小舅子的昵称,崔暗梅为这个亲切太过的叫法感到奇怪。
“不过是徒有其名。“崔暗梅低下头,伸手去接,手却被永昌伯突然握住。
“娘!你做什么!"崔暗梅一惊,毛笔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溅了一地墨汁。
永昌伯从背后将他抱住,头埋在他的颈肩猛地吸气,“我女儿身体不便,恐怕是不能满足你,不如从今以后跟着我吧。”
崔暗梅只感觉如遭雷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疯狂地挣扎起来。没有生孩子的男子力气是很大的,他很快挣脱出来,想要朝外面逃去。
他不管出了这个门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只想着要先逃走,眼见门口就在眼前,突然一双“"巨钳"将他套住,崔暗梅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公子!"凝雨尖叫,声音很快像断线的风筝,兀地折断。
崔暗梅死死扣着门栏,眼睛带着极度的恐惧。最后他的手指被人一根一根掰开,一股无法抵抗的巨力拽着他的后腿,强行将他拖进漆黑如渊的屋子里。
院外的雨越下越大,将满园的白梅打落在地。前来送药的丫头毫不在意地从落花上践踏过去,彻底将雪白的花瓣彻底踩烂在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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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寒酥见到崔暗梅衣衫不齐地在雨里行走,急匆匆跑过去为他撑伞。
他便打伞便抱怨道,“凝雨也真是的,平日看着稳重,这时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公子本就畏寒,淋了着雨回头生病了怎么办!”
崔暗梅眼神涣散,见到面前的寒酥漆黑的眼瞳才逐渐凝聚,他猛地抓住寒酥打伞的手,魔怔似的:“绕梁,我的绕梁呢…″
寒酥这才发现公子的状态有些不对,他抿了抿唇见崔暗梅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样子,只得委婉开口:“二公子说想学弹琴,主父见家里正好还有一把琴,就把绕梁送给他了,”
“可二公子前些日子把琴摔坏了,还一直搪塞我,这才一直没取回来。“寒酥当时听了气愤极了,恨不得当场去咬上他们几口。
“公子,公子!"寒酥见崔暗梅听了他的话之后一言不发,心里有些惶恐。
“哈哈,"崔暗梅捂着眼睛忽然发出几声嗤笑,他先是小声笑着,后面笑声越来越大,直至整个院子都能听到他癫狂的笑声。
寒酥感到毛骨悚然,但关切之心占了上风,他立马去查看崔暗梅的情况,却触摸到什么粘稠湿热的东西。等寒酥看清崔暗梅的脸才发现,这居然是崔暗梅的血泪。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人真的会流血泪,随后反应过来发疯一般叫人快去找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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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正月十八,永昌伯爵府不知怎么回事燃起一场大火。大火只烧去已去世的老伯爵的屋子和邻近的佛堂。那场火势很大,将好几个人烧死在了屋子里,端坐在明堂上的蜜蜡观世音菩萨也不忍地流下泪水。“南无阿弥多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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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暗梅在梦境中一会被困那场寒雨里,一会又手持火把立于热气缭绕的火场。反映到现实就是他冷得发着抖却又被汗水浸透全身。
谢炳焕听到身边人牙齿打颤的声音,从梦里转醒,她在梦里梦见吃梅花馄饨,醒来时也闻到一股浓浓的梅香。她身边的人似乎正困在什么梦魇里,不住发抖。谢炳焕看崔暗梅似乎很冷,起床给他又盖了一床被子,却无济于事,他好像还是很冷的样子。现在是中秋,房间又没有暖炉之类的东西,无奈之下,谢炳焕只好去抱住崔暗梅,将自己的体温传递给他。她想他们隔着一床被子这就不算亲密接触,她可没有轻薄他。
梦中崔暗梅只感觉自己来到了冰天雪地,他的衣服被人扒光,冰冷的寒风如刀刺穿骨髓,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晕过去时,忽然一股暖意不知从何处传来,他便如饥似渴抱紧这唯一的热源。
现实中崔暗梅如八爪鱼一样,手腿将谢炳焕缠得死紧,她推都推不开。
算了,事急从权,只要没被崔暗梅发现,天王老娘来了他们都是清白的。
谢炳焕趴在崔暗梅身上听他的心跳,正想要不要去叫大夫,抬头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瞳。
而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呢,谢炳焕的手臂揽着崔暗梅的肩背,而崔暗梅更是像蛇一般,缠着谢炳焕的腰。不好,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幸好崔暗梅好似没有完全清醒,他那双黑曜石的眼睛定定看了她一会又重新闭上,在谢炳焕下巴蹭了蹭,又睡了过去。
谢炳焕被他蹭得全身都有种痒意,就连心间都像是被羽毛挠过。
这这.…可是他自己主动的,就算事后崔暗梅清醒也不能怪在她头上,她可没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