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只有三座有粮,还皆不足数,粗略估计本仓粮食差额在十五万石以上。
仓仓门一向四敞延开,任由硕鼠进出,偷盗无忌的吗?"孙公人,您是不是应该向殿下解释一下,这十五万石粮食去了哪?莫不是你们这常平在滴水成冰的时节里,孙公人额上却冒出了肉眼可见的汗珠,支支吾说不出话来。一个犯官,还要人三催四请吗?"
叶明立功心切,直接给他下腹处来了一脚,然后怒斥道:“不爽脆的脓包,殿下问你话呢。
姓孙的公人立时哀嚎一声,身体蜷成了一个团,不住打滚。“快说!”
叶明一声怒喝,把那孙公人骇得屎尿齐出,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小人,小人一向奉公守法,进出库都是按照章程来的。只是,只是这账目交接到小人手中就已经.....他故意留了半截话没说。
赵昕冷笑,没说话。
本朝交接时账目不清属于是积弊。
因为新官上任不好驳旧官员的面子,尤其是对于一些高升的,就更不好对着干。所以不管账目和实际情况对不对得上,都是签字了事。因为从来就没有清过,所以自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是前任留下的烂摊子。不过外边冷得很,赵昕没工夫和他扯这种老问题。
天的举着火把查库?周边还恰好一个人也没有?
于是他直接将已经熄灭的火把杆子提到了孙公人面前:“你就是这么奉公守法的?大白“粮储重地,严禁明火。你一个积年的老公人,会不知道这个?”赵昕话是对着孙公人说的,一双眼却不离韩琦与富弼。人账俱获,他倒想看看是哪个人头这么铁,还执意要保。“..........孙公人头贴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赵昕继续说道:“你不会告诉孤,这火龙烧仓,也是惯例吧?”虽然的确是惯例来着。
盖真相。
先帝真宗朝时期就有一个宫女在偷了宫里的金器后害怕事情败露,直接放了一把火掩连太祖、太宗两朝积攒下来的内库财物也都被烧了个七七八八。谁知因火势不可控,导致宫里历年存档的诏书、文牒以及许多古籍孤本都化为灰烬,但没人会胆子大到在赵昕这个杀性强烈的太子面前说是。郭承佑的脑袋现在还满东京城晃荡呢。
都够你三族人头落地的。
于是赵昕得以继续发挥:“放火烧仓、少了十五万石粮食,照孤的意思,无论哪一条,韩琦忍不住要说话了。
夷三族,哪怕是一个小吏的三族,都足以让他感觉天塌了,日子没法过了。不过富弼的拦阻和赵昕的继续发言打断了他的冲动。
忧。所以叶明.....
“不过爹爹最近身体抱恙,他又最是仁德爱民,我为人子,实在不忍再为爹爹增加烦“臣在!”
产都抄没,也算是补一下亏空。
“把这座常平仓上上下下的属官吏员都给我查一遍,凡涉及倒卖粮草的,三代以内的家“还有,既然动了就别闲着,连着下辖县的另外十一座常平仓一起查。也不影响。
“告诉他们,主动交代始末原委,愿意用家产补足亏空之数的,只是罢免官去职,什么脑袋,再罚没家产充公。
"若是负隅顽抗,敢于闹什么火龙烧仓,阴兵借粮的,全部以渎职之罪论处,摘了他们“官家的内降我已经要来了,你即刻去办,不得有误。”叶明闻言兴奋疯狂外溢:“臣遵命,即刻就去办。”
他已经遵照殿下的嘱咐盯了这帮龟孙子快一个月,总算到了收网的时候。可算是给他等来了出头立功的机会!
皇城司的招牌沉寂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好好擦亮一下。看着叶明大步流星离去的背影,韩琦终于忍不住说道:“殿下,如此行事,是否太过苛陈相因,这管仓之人是迫不得已,无辜得很?
赵昕这时反而没看韩琦,背着手冷冷道:"稚圭是不是想说我太过苛严?常平仓积弊陈例,耗费国帑。
“爹爹每日在宫中食不兼味,主动裁撤宫人人数,连想吃什么东西都要害怕被引为陈“但你看看这些东西,不声不响就是数十万石粮食,家中美婢娈童。一千五百贯。能换多少粮食?又是他多少年的俸禄?
"就你认为无辜的这家伙,前阵子刚给一个妓子赎身,韩卿你猜猜花了多少银子?足足“结果反倒是他无辜,孤苛严。韩琦,你当我父子是傻子不成?“你下次求情之前能不能先搞搞清楚自己是谁的臣子,又领着谁的钱粮!今犯过的事也不能罚?
“难不成我赵氏的江山,就得理所当然养着这些蛀虫?他担了以前的烂摊子,所以他如赵昕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张赎身文书,直接往韩琦身上扔去。文书轻飘飘的,很快被风吹出去老远,却在接触到韩琦的瞬间,把韩琦抽得身躯一矮。"臣不敢,臣惶恐。"
“不敢就好,惶恐就不必了。你们再这么惶恐下去,我怕爹爹就得下罪己诏了。”韩琦身形立时又矮几分,眼看着都有些佝偻凄惶了。
城司查...."
富弼圆滑些,眼看韩琦吃瘪,赶紧上来救场:“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