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沅回到府上,摊开一包草药,把其中的药材一一归类挑出,细细翻阅起药典。
枸杞、丹参、杜仲、菟丝子……
皆是调肝养肾,益气补虚之物。
…这不还是安胎药吗?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这回,她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兴致勃勃地拎着药包独自往小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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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单手扶额,正听着办事归来的宁泽回话。裴子星已然为他选了张新书案。
这回的书案前依然有挡板,只是搁在地上,严丝合缝,不留一丝一毫的破绽。
宁泽的书信先他本人一步来,沈砚早已阅罢,心中大概有数,故而也没有全神贯注地听。
他只留心着宁沅的心声一句一句地闯进他的脑海。最后,他颇有些无奈,忍不住轻喃出声:“她怎么宁可相信那是安胎药,都不相信她自己压根没有怀孕呢?”宁泽的话陡然被打断。
……怀,怀孕?
这话对一个不过十多岁且自幼崇拜他的少年而言,还是太过冲击。
别是他听错了,再听听吧。
宁泽暂且闭了嘴,悄悄竖起耳朵。
沈砚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待她养好身子,来了月信,一切便明了。他回过神来,看向宁泽:“你继续说。”
宁泽再憋不住,涨红了脸道:“沈大哥!你不是和我姐有婚约吗?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子背着她做……做这样的事!”
沈砚默了一默。
宁泽与宁澧一样,皆由明薇亲生,思及宁二小姐的做派,他并不想与他多说自己同宁沅的牵扯。他清了清嗓子道……宁泽,这里是司衙,我们只谈公事。”
宁泽的气焰在他的平静面前弱了一瞬。
很快,他鼓起勇气道:“不谈了!我觉得我姐很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我要回府上告诉她。”
说罢,他转身往外走去。
明决见沈砚若有所思,问道:“公子,你不拦他?”片刻,沈砚道:“拦他做什么?让他去告诉她也好。”“起码她会知道,这家里还有个弟弟挂念她。”然而事情并没有沈砚想得那般顺利。
宁泽心中挂念着这事儿,一回府就直奔宁沅院中,却听家中女使道她往前厅去了。
宁泽赶忙掉头。
好在他拐过廊下,在宁沅踏入前厅前看见了她。他赶忙唤住她:“姐姐!”
宁沅止步,回眸。
他想赶在她入前厅之前告诉她,以免惊扰了客人,便气喘吁吁跑过来。
“姐,你知道吗?沈大哥似乎让一个女人怀了他的孩子!我今天……唔一一”
宁沅赶忙捂了他的嘴,旋即回头朝石阶下的两人尴尬笑笑。
回廊与前厅的阶前恰形成了一处视野盲区,宁泽没瞧见有人。
好巧不巧,一个是刚入府的裴子星,一个是来得早的宁澧。
裴子星本就是以拜访宁国公为借口来探望她的,而宁澧则是因着她还没到,自己不便先行入内,便想着等她来再一同进去。
好巧不巧,宁泽的这句话便落入了这两人耳中。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