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谅崔家贫苦,少收了。
这么一想,崔大山就什么都说不出了。
崔大郎心里虽有些不得劲,但这是好事儿,也真心替妹妹高兴。
而二丫也不太懂这些,读书对她来说还远着呢,而且她没听过女子也要读书的,从前听大哥背那些诗句头都大了,她才不要读书。
三丫愿意没办法,就是不能常回来了。
崔如英也能看明白崔大山的神色,她没往心里去,连侯府都更看重小公子,普通人家,崔大山自然也对长子寄予厚望。
崔如英明白,也能理解,但若是许娘子都点头了崔大山却不乐意,让许娘子想法子把机会给崔大郎,她是不会干的。
等家里有钱了,家里孩子都去读书也使得,如今有机会,崔如英不会放弃。
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崔如英回家还有一件要紧事,就是数数上个月家里赚了多少钱。
做生意月初盘点,崔家也不例外。
家里是从上个月初六开始做生意的,抛去阴天下雨的几日,日日出摊儿。后头每日下午去城东卖生煎,也卖了近十天呢。
崔大郎每日有记账,赚多少,买面肉调料这些东西花多少。
崔如英一页一页看着,这般算下来,卖酱肉包子赚了四千三百文,卖生煎包子赚了两千六百三十文,加在一块儿总共六千九百三十文钱。
其中崔大山还找人打了口平底锅,花了半两多银子,这个算在了卖生煎的本钱里面,不然能赚更多。还不到一个月呢,崔大山也就每日让儿子记账,赚的钱就收起来藏好,也没月初数钱这个意识,不想都这么多了。
一匣子的铜板,一百文串在一块儿,看着甚是壮观。小本生意,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出来的,这么多铜板放在家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而且不好藏。崔如英道:“爹,不如去钱庄给换成银子,也好放,家里这么多钱呢,总不好一吊钱藏一处地方。”如今一千个铜板换不了一两银,估计得一千一二,但算起来也有六两银子呢。
余个几百文家里花销应急,毕竞下个月还赚钱呢。崔如英在心里估算着,上个月许娘子还得了赏钱,月银一两,赏钱四两,一共是五两,一家人加在一起有十一两多银子。
而且包子摊儿赚得还多些。
崔大山脸上带着几分笑意,“行,明日白天我去给换了。”
加上家里原来的积蓄,再抛去这个月的花销,也有十二两多了。
这个月买了鸡仔,还吃了几次肉,花销也大。崔大山看看儿子又看看女儿,家里孩子懂事,帮着做了不少事,可家里孩子也多,要存钱给大郎置办房子,还想送他读书去,四郎五郎还小呢,也要给二丫存些嫁妆。钱是最禁不住花的,看着多,但也干不了什么。崔如英看崔大山神色由喜转忧,估计是发愁家中生计,愁点儿也好,不然也不敢盘铺子。
在家里待了三日,崔如英就回侯府了。
后日就要去学堂,许娘子帮着收拾好笔墨纸砚。做母亲的爱操心,尤其女儿要跟着侯府的小娘子们一块儿读书,许娘子还真放心不下,忍不住叮嘱道:“到底是侯府的姑娘,你若是能学会,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太出挑了也不好,侯府脸面总要顾及的。
崔如英笑着道:“娘,你还真是高看我,后天啥样还不知道呢。三娘子说了,二房的姑娘已经上了一年学了,长房的姑娘跟在爹娘身边,也会背诗。”
许娘子松了口气,“咱们不求别的,能读书识字就好了。”
大
初五这日一早,崔如英跟着李嬷嬷去学堂。她穿的还是许娘子给做的那身绣着黄色花朵的淡绿色衣裳,梳着双丫髻,头戴陆云秦给的梨花簪子,这番打扮清秀可人,也衬得眉眼如画。
到了学堂,李嬷嬷带着崔如英进去,二人去得早,正好和先生打个招呼。
先生姓黄,五十多岁,是个告老的儒生。
李嬷嬷态度很是恭敬,“这是我们三房的人,还请黄先生好生教导。”
崔如英弯腰行了一礼,“学生见过先生。”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黄先生来侯府讲学也有几年了,从前给大公子启蒙过,这两年只教二房的楚玉珠,今年多了一个长房姑娘,再多一个也无妨。
看年岁比跟楚玉珠差不多,先问了名字,心中了然这不是楚家人,然后又问了年岁。
崔如英仰着头道:“回先生,学生今年七岁了。”黄先生点点头,“从前可读过什么书,可识字?”这世家子弟按理是到了年岁才启蒙,可少不了先前就读书识字的,黄先生看崔如英不像世家女,可看说话行礼,又有几分气度。
崔如英道:“学生未曾读过什么书,也不曾识字。”黄先生心里有数了,“行了,你先去左边坐下罢。”学堂很是宽敞,和侯府一般房舍不同,窗户更大,上头吊着百叶帘子,这会儿才晨起,整间屋子愈发显得明亮。因为来读书的人不多,屋里只摆了三张矮脚书案,书案上有笔架、洗笔的水盆、清水这些。
崔如英跟李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