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知被何物挠动,这一瞬,眼神终是柔了几分。
“何人擅闯公堂!”胡永续大喝。
县丞伏到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胡永续面色大变:“凶徒杀人潜逃,扰乱公堂,嚣张至极,来人,拿下,与这女子一并押入大牢。”
“胡永续。”祁明昀不疾不徐,负手缓缓走近,眸中噙满戏谑且阴狠的笑,“永元二十八年,任安州县丞,彼时安州洪涝遍及,你与当地官员合谋,倾吞粮仓数百石粮,高价倒卖,从中谋利。后经人举荐,攀附当朝宰相杜康,才做了这杜陵县令。”
“一派胡言!来人!”
祁明昀斩钉截铁:“两年前,杜康被皇帝忌惮,死于墨玄司的乱刀之下。这两年来,皇帝一直在肃清此人势力,你官微人轻,尚未被牵连,可又能保几个明日头还架在脖子上呢?”
胡永续乍然起身,双眼瞪大:“你、你是什么人?”
祁明昀蓦然不动,只微微偏了偏眼,嘴角挑起的笑令人遍体生凉。
胡永续心领神会,惊出了一身冷汗,大手一挥:“退堂,将这些人通通驱散,本官稍后再审。”
“表哥,表哥!”兰芙怕胡永续这个庸官会伤害他,奋力挣脱官差的钳制上前。
祁明昀回过身,温和一笑,与方才那阴寒冷冽的神情判若两人,“阿芙,听话,先回家等我。”
兰芙被强行带出县衙,看着白墙一点点阻隔他的身影,喊得声嘶力竭……
大雨淅沥,连绵不绝,僻静的书房内青烟缭绕,胡永续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坐立难安。
“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道的多,死的也早。”祁明昀未接婢女奉上的茶,冷刮一眼,婢女吓得落荒而逃。
胡永续死死盯着他的身影,端着茶盏的手狂抖不已,乃至泼了一身的茶汤,“你是京里的人?”
以此人的气量风度,绝非等闲之辈。
须臾,茶盏落地,瓦片飞溅,他的脖颈被一只手死死掐住,眼珠凸显,满面青紫,喉间挤不出一句话来。
“听着,别再问东问西。”祁明昀仿若在打量一只不知好歹的鼠虫,冰冷启唇,“我有永州官员所有的把柄,我走后,别想着勾结那些废物来杀我,你若敢,我先摘下你的人头,听懂了吗?”
胡永续双眼糊起狰狞血丝,在万钧之力的压迫下,艰难点头。
禁锢脖颈的力道松散,他坐起身剧烈呼吸,平复如初后,敬畏行礼:“贵人,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