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那岑家有两家强权施压,加上又是一桩丑事,定也不会往外说……
崔迟景眼神微漾,过了许久,只摇头笑了笑,“我觉得阿湄她不会在乎岑姑娘的出身。”
“她不在乎,并不意味着郑家都不在乎。”元衡睨了他一眼,将事实摆在他眼前,“虞氏是皇后的人,她去郑家只会带来麻烦。”
崔迟景彻底打消了念头,可转过头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坐回去问道:“那表兄怎么知道她是虞家人?”
元衡面不改色道:“这个你不必知道。”
他停了话,而后又莫名其妙问,“听说她生了病,现在如何?”
“岑姑娘?”
“是。”
崔迟景眉毛挑起,盯着面前的晋王看了又看,语气中满是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和岑姑娘认识?”
元衡没答理崔迟景,又拿起手边一份文书,低头冷声道:“你该走了。”
崔迟景听惯了他的逐客令,只撇了下嘴,没再多问,自觉站起身。
待崔迟景走后,元衡放下了文书。
帐中仍飘散着淡淡的幽香,若不仔细去闻便察觉不到。
元衡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剑架前,架上除了放着两把剑,还搭有一枝新摘的白梅。
他与她和离后,再见也是在白梅盛开的时候,她很喜欢这种花。
上一世她瘦的近乎病态,和离那日还倒在了府门口,听人说是因为彭城兵乱这年被困山上,冻坏了身子。
还好,这一次不算晚。
她前世对和他定过亲的郑姑娘颇有芥蒂,前一世走时还特地问过郑家送来的那块玉佩。
这一世他不会让她见到那位郑姑娘,自然也不会让她因为一块玉佩误会什么。
元衡抬手,指尖碰了碰雪白的梅花花瓣。
不似门外恣意而生的花凋零了一地,刚被摘下的梅在暖帐中仍保持着盛放的姿态,时刻都能供人观赏。
只是渐渐地,眼底多了几分难掩的欲望,纯白的花瓣在眼中似蒙了层暗尘。
元衡收回手,只继续让那束白梅摆在那正对着床榻的剑架前。
唯有这样才能提醒,他和她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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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影遍地,晚风轻拂,带起一阵寒凉。
对前世抱憾者而言,入梦成了常事。
元衡醒来,穿肩的箭伤便又阵阵发作,额头上迅速凝起一层薄汗。
他来彭城本是为拔除梁国势力,谁知六镇突然起兵叛乱,洛阳皇室被屠戮殆尽,梁国趁机反扑,而他在交战时中了自己人的暗箭,全军溃败,乘船逃到睢陵。
肩上的箭已经被取出,伤口被包扎过,元衡看了看四周,转头只能看见床边趴着一名女子,似是睡着了。
元衡皱眉,想要起身,谁知身边的女子睡的很轻,只发出星点声响便醒了。
“殿下醒了。”黑夜中传来女人的声音,那声音他并不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