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老是要跟三叔过不去?”
“您问我?"时修哼笑一声,眯着眼打量她,“您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自然不是真傻,所以只能是装傻,“我不知道,懒得和你说了,反正你这个人,谁也瞧不起!"说着自往前头去了。
时修恨得牙痒痒,想撕她的肉吃。
坐在马车上,他也不和她说话,只管歪歪斜斜地歌着,将外头那件衣裳的斜襟扯开些,露出里头白色的中衣。太阳将那白料子照得轻透,可以看见里面一片紧实的胸膛。
西屏因看不惯,叫他把衣裳理好,他不动作,反而不耐烦道:“我不端正我的,与你什么相干?”惹得她生了气,翻个白眼把脸转到一边,隔会他自己耐不住,又坐到这头来,“天气热得很,我里头又不是没穿衣裳,扯开的点领子也不算很失礼吧?”
西屏把眼一瞪,“坐过去!不要和你讲话!”他把腰板打直,瘪着嘴尖着嗓子学道:“不要和你讲话!”
伛得西屏直拿扇子打他,他不觉痛痒,随便她打,待她打了好几下后,一把搂过来,笑道:“您给我拍灰呢?”西屏咬牙把头上一根金簪子拔下来握在手里,“看我不扎死你!”
他那只手只管握住她的腕子,鼻尖近得差点架在她鼻尖上,轻薄浮荡地一笑,“扎死了我,您怎么向我爹娘交代?我连个后还没给他们留下呢,不然您体谅体谅,替我们姚家先留个后人?”
她脸上一红,下头狠狠跺在他脚上,臊得一句话说不出,自己调换到对过去坐着去,把脸偏在窗户上,只耳朵上的白珍珠耳坠子轻微地摇颤着,暗示着这一刻并不是风平浪静。
时修心下好笑,怎么她比他还害臊?大概“不要脸”是男人家的天份,他反而不知羞.耻地得意起来,故意盯着她看,将她半边脸越看越红,成了半边粉莲。后来见她脖子上红得更甚,他不忍再逗她,将那双似长了手的眼睛一眨,目光正经了些,人也略略端坐起来,“那夜起火,您还记不记得都有谁在场?”西屏心里终于长舒了口气,这才敢转眼来看他,又像有点委屈,目光带着些微娇气的嗔怪,细想道:“多久的事情了一一好像除了大爷和你姨父不在家,大家都去了。”“下人也都去了?”
“当夜凡当差的,不分男女老少,差不多都赶去了那头救火。”
“您说那日姜潮平是给姜辛打发去应酬广州来的几位官吏?“见西屏笃定地点头,他又问:“那姜俞生呢?”西屏微笑起来,“我听大奶奶说大爷在外头吃酒,起火时还没归家呢。大爷不在家也没什么稀奇的,他在家才叫稀奇,常在杭州南京替老爷跑着,就是在泰兴的时候,也多半是歇在那外头。”
“哪外头?”
她点头,“就算是他养的外宅吧,听说是姓焦。”养外宅?这却怪了,姜家这等人家,又不是讨不起小小老婆,大奶奶鸾喜也不像不能容小的人,怎么把人养在外头?难道是那焦家身份低微?可要论起身份来,姜家也不过是买卖人户,又不是讨正头奶奶,怕什么?西屏看出他的疑惑,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竞为什么不把那焦家的姑娘抬进家来,只是听大奶奶偶然说过,好像是大爷自己不愿意。”
时修好笑道:“不愿意?爹娘老婆都不理会,他一个男人家,又不是养活不起,又不吃什么亏,为什么反倒不愿意?″
“你很懂男人家花心的肠子嗥。“她嗔他一眼,“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看来,只要养得活,多一个少一个的没什么打紧?”
时修一看她脸上不好看,忙道:“我是说他们,扯不到我身上,我连一个还没有呢。”
“等有了,是不是就想第二个了?”
时修抿了抿唇,歪着笑眼睇她,“总要先叫我有了一个了,才晓得以后的事吧?”
西屏偏过脸去,又不理他了。
到了周大人府上,未及门前,就看见有一辆马车先停在那里,车不卸也不走,赶车的小厮就坐在车上,像是在等人从里头出来。
西屏撩着帘子一瞧,那小厮有些眼熟,“好像就是我们家的马车。”
时修便命坋儿别再近前,只远远哨探那车。不一时见一四十多岁的男人出来,西屏认出是于妈妈的男人,“就是如眉的爹,他一向替老爷在外头跑腿,想是老爷打发他来的。”
“为那赈灾粮的事?”
“不应当,粮食的事是米行的掌柜管,和他不相干,他又不管生意上的事。”
见那车过摇摇晃晃过来了,西屏忙放下帘子,等那车过去后,才吩咐坋儿将车赶到门上。向门上小斯道明身份说明来意后,那小厮便一径将二人引着进门,及至二门外头,又请了位妈妈将西屏领进周小姐房中。那周宁儿因是闺阁女儿,一心要学些装黛打扮的事,素日便仰慕西屏美貌。可西屏为人不好与人结交,二人一向少来往,今日乍见她,怎能不喜欢?忙笑呵呵迎在廊下,并打发丫头去请她娘来,“二奶奶怎么想着来瞧我?听说你平日是最不爱出门的。”
西屏微笑着捉裙走上石蹬,“我听我们太太说,姑娘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