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的是自己的骨气和本事。”“那爹就是怕得罪了人,不好高升。”
伛得姚淳一吹胡子,捶了下桌子,“我是怕你年轻气盛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时修也轻蔑一笑,“姓鲁的算什么虎?”
“你看你看,一贯是这猖狂样!”
时修忙敛了嬉皮笑脸,郑重道:“爹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没有证据,别说他是做官的,就是平头百姓家里我也不会轻易拿人。我是来知会爹,过两日他府中摆席,也请了我,我不过是想趁这时机在他府上暗暗走动查访。”姚淳脸色总算转得好看些,“既如此,我不拦你,只是你要有分寸,没有铁证如山,就不要轻易得罪人。毕竞同朝为官,又在一乡任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修赶忙答应,又起身作揖,告退出去。回到房里来,她娘还在那小饭厅的榻上和西屏说话,不知说的什么,两个身子凑在那炕桌上,叽叽嘻嘻地笑个不住。留心一听,竞然是在说他头回和人家小姐相看的事。那姑娘原是通判大人家的大小姐,二人正儿八经相看那日,赶上时修正在复核仪真县一桩人命案子,因有个疑惑想不明白,便将死者身上一枚嵌红宝石的金戒指带回家来,进门时还举在手上看。
那小姐与时修却是老早就认得的,此番相看,不过是两家才有要议亲的意思。因此那小姐和时修也不大避讳,看见时修手上拿着女人戴的戒指,兹当是送她的,便走去将那枚戒指劈手夺来看,“这戒指倒打得别致,不知是哪家金铺的手艺,修二哥哥,可是送我的?”
时修见东西给人抢走,心下就有几分不悦,睨她一眼,反剪着手若无其事地道:“你要是喜欢,可以去问它的主人买过来,不过,嘶一一就怕人家不能答应。”小姐听出不是他买来送她的,有些不高兴,把戒指紧攥在手里道:“它的主人是谁?我出得起价钱,还怕她不肯卖?″
他忽然斜着一边嘴角笑起来,“她就是有心答应,恐怕也说不出口。”
“怎的,她是个哑巴?”
“那倒不是一一她是具女尸,这是从尸体手上扒下来的。”
登时吓得那小姐魂飞魄散,忙把戒指摔在地上。后来回去,非但打消了想嫁时修的念头,还逢人就细数时修诸多毛病,当然多半是她怀恨在心后的夸大其词。顾儿一面讲,一面笑,“我看也不算人家冤枉他,把死人的东西拿去吓唬人家姑娘,不恨他恨谁?亏得通判大人和他一个衙门里做官,晓得他的脾气,知道他不是存心,所以才没计较。”
西屏心道,他八成就是存心的,何至于呆到那地步?恰好看见时修走进来,她打趣似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上扫下,看得他发窘。
顾儿见他回来,也说要回房去了,她自己带了个丫头来,因见西屏没带丫头,便嘱咐时修,“你送你姨妈回房去,多打只灯笼,不要学你老子,舍不得灯油钱。”临走又去弯着腰到处招呼那只猫,“三姑娘,三姑娘?娘要回去了,你不出来送送?”
那猫也不知躲到了哪里,反正黑漆漆的也不容易看见,西屏只在后面跟着笑,将她送到廊庑底下。回过头来时,时修一手提了三只灯笼出来,特地往她眼跟前一送,歪理歪气地道:“瞧,够不够亮堂?保证摔不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