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认定祝妃是祸水。事情大多这样,起初听着不是坏事,传唱久了就慢慢变味了,到时候覆水难收,想要补救都困难。须知人言可畏。
倘若祝妃不是′福星'了,惹来一连串的风言风语,陛下疏而远之怎么办?
到那时,朝悦宫该如何自处?
睨嬷嬷略一犹豫,还是把宫外闲言告知焉闻玉,她还把那童谣给记了半句,大抵就是:[焉闻玉,玉绵绵,夜夜相伴龙泉边……]
“夜夜相伴'是真,但其所指的意味压根没有,着实冤枉!
焉闻玉还是头回听说,满脸惊讶道:“议论我?”她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人,不成想,有一天也能被一群人挂嘴上。
这感觉新奇之余,也令人忐忑,好像在暗处有许多眼睛注视着她一样。
睨嬷嬷低声道:“陛下如今就娘娘一个妃子,自然惹人耳目,过些时日太后去供奉菩萨金身,便会有不少官家女眷随行,到时娘娘便知。”
焉闻玉进宫时日尚短,还没遇着多少盛大场面,不说远的,中秋节近在眼前,就要开始和女眷们打交道了。想必她们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结识娘娘,会从各处打听她的为人喜好。
“那嬷嬷觉得,会是谁放出这种童谣?“她分明什么都没做。
睨嬷嬷低声道:“朝中有几位大臣,很想让女儿进宫,甚至还有盯上皇后之位的……”
他们出于某种目的,都有可能,具体是谁就不好说了。毕竟陛下玉树临风,俊逸非凡,后位空悬至今,属实是好大一块肥肉吊着胃口。
焉闻玉懂了,以她如今的处境,确实有个孩子就能地位稳固。
睨嬷嬷一番好意,还把这些告知于她,她心生感激。只可惜……她们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明面上备受宠爱的妃子。
当初无论是谁撞上魏鄞修起死回生的场面,估计他都会借她一用,是谁都没关系,他的目的是揪住暗地里的狐狸尾巴。
她在他眼中不是嫔妃,连下属都算不上,就跟宫人差不多,主子一声令下就要听令行事。
他会在乎一个小宫女的感受么?
焉闻玉多了个心眼,她怕那童谣不是想进宫的人家放出来的,而是皇帝的敌人,企图除掉她这个福星。这不是没有可能是事情,只要把她打做妖妃的名号,万人唾骂,可能皇帝都保不住她?
还有个可能,借用她这个人,营造一种′皇帝昏庸'的架势,能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那还能是明君么?看似冲着她而来,实际也能动摇魏鄞修的声望与威名。焉闻玉泡完澡出来,浑身上下粉嘟嘟的,她感觉自己头脑清明,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聪明过。
迫于环境,不得不学会动脑子思考各种可能。兴许其中一条就猜对了。
大大大大大大大
熄灯后,焉闻玉心里盘算着,拿此事跟魏鄞修提了提。睨嬷嬷都能知晓,不可能皇帝不知道。
这人向来沉得住气,不显山不露水的,口风严谨,什么都不跟她说。
那她就主动些,和他讨论一番。
“臣妾知道自己不该逾越,不该问的别问,可还是想知道…陛下可有应对之法?“焉闻玉小心翼翼的。“你在意么,那些谣言。”
魏鄞修并不意外她听说此事,道:“谣言最难捕捉,起初可能是从乞儿无赖口中传出,听见这些话的人都未必记住是谁先说的。”
焉闻玉想想,是这么个道理,背后之人好生大胆,和皇帝作对。
这一刻,她的好奇心攀上了顶峰,忍不住脱口而出:“陛下的敌人,到底是谁?”
魏鄞修侧目望了过来,默不作声。
焉闻玉的心里开始打鼓,上位者总有诸多忌讳,不喜底下人过分揣摩,更不允许胡乱探听。
“臣妾……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魏鄞修没有生气,嗓音冷冽低沉:“朕也在查,是谁。”
他有怀疑对象,不过,任何事情只相信证据指向,凭空猜测做不得数。
焉闻玉听他这么说,差不多就笃定不是勤王了。一开始她猜想过这位,可惜皇帝驾崩那会儿他还有威胁,后来被削断一只胳膊就无用了、
魏鄞修用血淋淋的场面震慑威赫,手段强硬地夺走勤王一派的权利。
基本上勤王已经是个废人了,被软禁在王府,再无翻身可能。
那乘剩下的……难不成是娄龙山大逆不道,心图大业?焉闻玉最终也没问出什么来,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她睡得香甜,好梦酣畅,只是好像没睡多久,就被人强行从梦里挖了出来。
魏鄞修捏着她生嫩的脸颊,道:“起来,朕早朝回来要在庭院看见你。”
“唔?”
焉闻玉一脸困顿,眼睛都睁不开了,依稀瞧见他身穿朝服头戴冠冕,转身走了出去。
她正想翻个身把自己埋起来,听兰伸手挽起纱帐,轻声道:“娘娘该起了,洗漱进食,陛下下朝后正好。”焉闻玉瞄一眼窗外,天色还没亮,“我必须起来……”“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