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
*
敬业的直接后果就是,人还没到,孟逐溪水喝太多,已经上了两趟卫生间。
第二次从卫生间回来,一抬眼,她对面的位子已经坐了人。
终于到了!
孟逐溪高兴得都快哭了,立刻加快脚步走过去。然而等她走近,看清坐在那里的背影,她的心顿时失重一般,刷地往下坠了坠。
她的天!孟言溪不怕被打断腿吗?!
孟逐溪僵立原地,眼睛直直盯着前面的人。
那人穿着黑色冲锋衣,闲散地坐在椅子里。沙发椅将他的背影遮挡了大半,只露出他宽阔的双肩和一颗留着寸头的后脑勺。
男人。
救救救救救命!孟言溪这次的对象竟然是个男的!
女朋友都已经不够他换了,他现在是已经把魔爪伸向男人了吗!
孟逐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僵在那里,在转身和走过去之间艰难挣扎。
一分钟后,她坚强勇敢地抬起了脚步。只是双腿实在受到了太大的冲击,有点抖。
她朝着男人一步步走去,目光直直盯着他,仿佛要把他穿透。
结果因为看得太用力,男人似有感应,倏地回头。
孟逐溪猝不及防,本就有点抖的腿一软,下意识伸手去扶,掌心正正按在男人的肩上。
距离顷刻拉近。
孟逐溪就这么措手不及将眼前这张脸看了个清清楚楚。
是个好看的男人。
利落硬朗的五官线条,鼻梁很高,双眼皮不宽,但是褶皱很深,眼眸漆黑,像藏了锋芒的冷剑。
很冷,却有种说不出的凛然正气。
四目相对,孟逐溪的心无端撞了撞。
男人忽然垂下眼皮,视线扫过她的手。
她的手还按在他的肩上,手底下的肌肉结实有力,热度透过冲锋衣传到她的手心。
孟逐溪飞快放开,因为尴尬,竟然生出急智,又面不改色补了一句:“不用起来,你坐,别客气。”
男人:“……”
孟逐溪款款走回到对面落座。
气氛其实是有些微妙的。
主打谈情说爱的高空旋转餐厅,前后两桌都是情侣。窗外星幕低垂,满城华灯朦胧。
他们一张桌,两个陌生人。
但孟逐溪受到的冲击太大,已经感觉不到尴尬。她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孟言溪这样多久了?爸爸和爷爷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毕竟昨天见他,他的腿还长在身上。但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让爸爸和爷爷发现了……救命,她就要有一个残废哥哥了啦!
想想以后每个月收租,钱还要先分一部分出去帮孟言溪请护工。
不不,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孟逐溪看男人的目光立刻变得刚强,像小时候玩老鹰捉小鸡里保护小鸡的那只母鸡。
她冲他笑了笑,主动开口:“你好,我叫孟逐溪,是孟言溪的妹妹。”
男人原本漫不经心坐在椅子里,闻言眼皮忽地掀了掀,神情莫名看着她。
他这个样子让孟逐溪下意识怀疑自己走错了位子,余光飞快瞥了眼桌牌。
77号,没错。
“周淮琛。”三秒后,男人开口。
声线磁沉。
孟逐溪曾经看过一篇研究,说声线能调动人的情绪,好的情绪不好的情绪都有。譬如有的声线尖细锋利,容易让人烦躁,没事都能吵两架;有的声线沉稳平和,会让人莫名觉得舒服,这种人很适合谈恋爱,容易消气。
孟逐溪从前一直觉得那是伪科学,因为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让她觉得舒服的声线。
她就只遇见过让她觉得舒服的声音,但那是因为内容,与声线本身无关。譬如孟言溪拿出八个红本本给她介绍对口工作,让她去收租,她就觉得心旷神怡。但是同样一把声线,在孟言溪喊她”猪猪“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
然而此刻,听见周淮琛惜字如金的三个字,她信了。
他的声音其实是冷沉的,让人想起冬日里压在腊梅枝头的霜雪。却又同时像腊梅香一样干净舒展,让人觉得很舒服。
孟逐溪忍不住仔细打量起他来。
方才一眼,见着他的寸头,见着他硬朗的轮廓和小麦色的肤色,就觉他身上有种凛然正气。此刻面对面坐着,孟逐溪又忽然觉得,他并没有那么正。
他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椅里,双腿敞开,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姿态自在闲懒。他的手指很长,骨节明显,看起来充满力量,食指和中指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
在孟逐溪打量他的同时,他也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这男人,乍一看一身正气,仔细一瞧,一股子痞气。
孟逐溪收回目光,主动扯起话题:“孟言溪本来已经亲自去机场接你了,可惜临时有人要他的命,他就赶了回来,今晚也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