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置信地看向她,飞絮的反应已经证明,她是在云珠取血珊瑚前,便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既然她知道长恒重伤是假,又为何不阻止云珠去取血珊瑚?因为乌灵芝一一
为了长恒母亲所言,用来换取血珊瑚的乌灵芝。只要服下乌灵芝,便可以治愈她生来的弱疾,不必再苦修数年,修为境界也不得寸进。
若是错过,以飞絮和云珠的身份与修为,根本没有可能再有机会得到乌灵芝这等灵物。
彼时,她尚且还不知自己的阿姐是贺楼部族长的女儿。飞絮跪了下去,她捂住双眼:“我不知道她会被卷入海底裂隙,我没想过会害死她…
她只是太想要乌灵芝了。
于是心怀侥幸,眼看着云珠为向长恒报恩,前去取血珊瑚。如果阿姐能得到乌灵芝,一定会给她的,阿母死前说过,要阿姐好好照顾她,于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如此。她没想过她会死。
长恒也不曾想要云珠死,他只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谁都不希望她死,但云珠,最终还是死在了海底裂隙下。长恒没有再说什么,向贺楼潮肃容一礼,却被他侧身避开。贺楼潮自认没有资格受这一礼,只是忍不住想,云珠去取血珊瑚,为的究竟是救长恒,还是给飞絮这个妹妹换来乌灵芝?谁都不会知道了。
那只叫云珠的鲛人已经长眠于海底裂隙之下。溯宁依稀记起了鲛人在消散前平静的笑意,她所求,可是都已经如愿?
溯宁收回目光,看向越斛:“澜沧龙宫中可有史籍传录?”有是有,不过所载多是龙族旧事,少有神族相关。溯宁没有多言,示意越斛带路。
竖着耳朵听了一嘴蛟族隐秘的越斛连忙收回了浮动的心思,为她引路,至于他这场热闹太过的生辰宴,便交由了凭筝来收尾。
积满了尘灰的玉简胡乱堆放在洞窟石案上,不知多少年都没有被翻看过。因为其中有不少玉简是以刀笔刻就,而非灵力烙印,为免被海水侵蚀,才特意在澜沧龙宫内准备了一处隔绝海水的洞窟安置。
越斛被尘灰迎面扑了一脸,连打了几个喷嚏,他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年没来过这里了。
溯宁越过他走入石窟,心念一动,桌案与地面上堆放的玉简便尽皆浮了起来,罗伞飞旋,隔绝了扬起的尘灰,没有防备的越斛再次打了几个喷嚏。
玉简灵光闪动,照亮了昏暗洞窟。
太初七百五十三年,妖皇身陨,乱起。
七百八十六年,妖族天庭覆灭。
一千一百六十三年,神魔再起争端,六界各族皆陷战火,经三百余载方得和谈。
太初一千八百四十二年,洪荒凶兽暴动,神族鸿苍帝子受命出征,战死于章尾。
同年,瀛州沉没。
玉简中寥寥数语,便是千载春秋,而如今,距瀛州沉没都已经过了三千余年。
一卷玉简落在了溯宁手中,她垂着眸:“北荒,大……越斛随之投去目光,有些意外,不明白她为何会特意取出这卷与人族有关的记载。
燕国受神族天命而立,是故经北荒数千年势力更迭而不倒,也是北荒之中疆域最广的国家,连澜沧海都曾与其有过往来,才得以留下记载。
溯宁看见了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白狼旗,她握着玉简的手无意识紧了紧:“我去过北燕。”
那里叫,鹿鸣城。
她曾于鹿鸣城,与朝氏女立有旧约。
数日后,九天之上。
数十枢阳山弟子日夜兼程,终于自澜沧海赶回枢阳山,看着近在眼前的山门,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这数日间他们片刻不敢停歇,就怕那枚玉珩有所闪失,让他们如同牧藏锋一般神魂俱灭。
守在山门外的接引弟子不知其中曲折,见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来,只觉奇怪。有大师兄在,要擒回那只盗宝的虎蛟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如何会落得这般狼狈?
“怎么不见大师兄?“他目光逡巡一周,才发现少了谁。提及牧藏锋,数十青年男女的面色顿时更难看了,牧藏锋为剑光湮灭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如同梦魇。为首青年顾不得与他多说,径直开口问道:“师尊如今身在何处?”
接引弟子虽然对他话中急切感到莫名,还是答道:“昨日明镜仙君前来拜见,师尊便提前出了关,如今正与仙君在崖边石台……”
听到这里,青年已经祭起灵力,飞掠而去。接引弟子望着他的背影急道:“未曾禀过师尊,不可擅闯崖顶!”
但青年转瞬已经不见行迹。
自断崖向下,只见无尽云海翻滚,云中偶有飞鸟掠过,发出一声清越的长鸣。石桌前,枢阳山主与青衣人相对而坐,他生得一副端肃面容,高冠博带,望之难以亲近。石桌上放着壶琼浆玉液,酒香氤氲弥散,颇为醉人。同枢阳山主对坐的青衣人宽袍大袖,与他形容截然不同,唇边含笑,举止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
明镜屈腿而坐,举起酒壶自斟自饮,姿态颇为随意:“你若肯授那只虎蛟二三剑法,或许他也不会窃宝而逃。”此事在枢阳山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