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时候来的,但那神情与笑容,很明显是听到元宝他们的话了。
“傻站在这作甚?”奉雨抬眼扫了扫亭子里少年们,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倒不怎么在意他们说的话,小孩之间打打闹闹罢了。她上下打量小朝一番,叹道:“你瘦了很多。”
说来,她们师徒二人有好几个月没见了,奉雨掌管整个细雨十三楼,而小朝一直奔波在外。闻言,小朝下意识摸了摸脸,笑道,“师父放心,小朝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奉雨颔首,她找小朝有事,寒暄几句过后便开始切入正题,“好了,别管他们,你先跟我来。”
小朝:“是。”
走出细雨十三楼,二人一同上了如意车。车帘放下,往皇城方向走着,这是要进宫吗?小朝心有疑惑,却还是忍住没问。
马车上,倒是奉雨先发问了,“你和那张望舒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是听到了。
小朝心知元宝那些话总归是会惹人误会的,她讪讪一笑,“没什么,我与那张望舒只是萍水相逢,恰巧救了他罢了,师父可别听元宝瞎说,等我回去定揍那小子一顿。”
也只有在奉雨面前,小朝才会显得有些孩子气。奉雨半信半疑,“真没有什么吗?”
什么事都不可能空穴来风。奉雨微微皱眉,看着小朝说道:“这种事,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
“知道吗?”
小朝一顿,眼底泛起细微波澜,没有迟疑:“真没有什么,师父。”
济州一行,她与张望舒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就算她救了他,又能有什么呢?
有的,也不过是她罢了。
于张望舒而言,她不过是相处过短短几日的匆忙过客。
小朝很轻地笑了一下,挑眉,目光微灼,“更何况,若真像元宝说的,以恩情要挟他娶我,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我若真心喜欢一个男子,不管他是谁,肯定会自己去争取的。”
奉雨也是一笑,拍着小朝的手,很是赞许,“好徒弟,不愧是我带大的孩子!”
说着,她又想起什么,“不过张家那孩子,我见过他,挺好的,是个不错的君子。”
君子……
小朝下意识撇嘴,难不成君子也会偷看女子沐浴?明明就是一个心思又深嘴又毒的男狐狸。
奉雨继续说道:“不过我这番话,称赞的是之前的张望舒,如今不同了,他成了陛下的恩师,封侯拜相,被陛下加以看重,权势之大,前所未有。陛下还小,却他也是十分依赖,可陛下有时候却想的没有那么明白,但我们,却不得不生出防备之心。”
“权势可以带来一切,也可以吞噬一切。”
“小朝,你明白吗?”
奉雨一字一句,直叩小朝心间,小朝眸光微沉,“我明白的。”
“明白就好。”奉雨说,“这段日子你就留在京中休养,顺便,替我好好盯着张家。若这位张望舒张大人没有别的心思,那就最好不过。”
“若他真有什么动作,小朝,你知道怎么做的。”奉雨声音很轻,落在小朝心里,却是十分沉重。
奉雨的这番话,不得不令小朝重新审视张望舒这个人了。张家之前虽是世家大族,可自从上任张家家主病逝,张家也是一蹶不振,十年沉没,直到张望舒重新回到官场,张家才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名声。
只是简单的家族振兴崛起,还是别有心思,细雨十三楼不得不防。
如意车悠悠行了一路,终于到达皇宫门口,守卫很快放行,小朝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宫墙,忽然问道:“师父,我们这趟进宫,是做什么?”
“好事。”奉雨掀开眼皮一笑,“你在济州救了陛下,陛下想要亲自谢你。”
如今的陛下,自然是指李明景。
“你去了就知道了。”
…
皇宫这个地方,在小朝很小的时候是一辈子都望不到的高台,后来这里的每一道宫墙,每一条曲折小径,她都手握秋水剑走过成千上万次,只是从来都没人知道罢了。
这里巍峨壮丽,气象万千,红墙黄瓦,雕梁画栋,同样,也暗布数不尽的暗阁杀手,都只为了,那位端坐于至尊之位的帝王。
小太监在前面引路,小朝落在后头心里不知在想什么,这一路上,她心很乱,也很怪,总之是和张望舒有关,也许是因为他们有可能不是殊途同归的一路人,也许是因为忽然得知了,他要娶亲的消息……
奉雨忽然出声:“到了。”
小朝回神,抬头望去,只见碧水蓝天,河堤旁杨柳青青,花红柳绿,被风拂乱了枝条,沾染上了绿水,隔着这一池春水,仅一眼,她便看到了对岸亭台里的李明景,他身直板正地坐着,一袭明黄色龙袍十分抢眼,背对着她们,在和什么人聊天。
那是张望舒。一个月不见,他看着像是变了很多,也是这时,小朝才隐隐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躺着她如意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