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他们刚才来的时候听到吵吵声,一着急就放在外面了。
兄弟几个把水缸给抬了进来,一个放在院子里,一个放堂屋里。
陈铁柱说:“行了,你们歇着吧,俺们也回去歇着了。”
哥哥们离开后,小麦和贺之尧也回到了屋子里,她这才看到,他的衣服都湿了,估计不会担水,都洒了。
小麦想着他虽然态度不好,但关键时刻还是护着她的,“大锅里有热水,你去洗吧。”
贺之尧就出去洗漱了,等他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见小麦已经睡着了。
两只手交叠着放在脸蛋下面,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规规矩矩的,睡相都变好了。
土炕不算很大,竖着睡的话,他腿脚能伸开,但俩人就得挤一块了。
横着睡的话,空间大点,但他个子高,脚丫子蹬住墙了,有些伸不开腿。
在这陌生而又艰苦的环境里,贺之尧有些睡不着,他想着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再想想眼前的现实,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突然,有什么东西嗖地一下从他身上窜了过去,毛茸茸的,还有小爪子,踩着他的皮肤就过去了,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东西!”
小麦正睡得香呢,被他这一声吼,吓得心脏病差点犯了。
揉着眼睛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贺之尧咽了咽嗓子,“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跑过去了!”
“啊?是老鼠吧?”
小麦说的特别平淡,好像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扭身去拿了洋火,点着了煤油灯,看到贺之尧一脸惊悸地坐在那里。
他竟然穿着绸子的长袖长裤睡衣,把胳膊和腿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概是受不了热,胸前解开两粒扣子,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一个大男人这么白,而且包裹这么严实怕她非礼他?!
小麦撇开视线,四处看了看,在地上的墙角看到了个老鼠洞,“没事,没事,肯定是老鼠。”
老鼠?
贺之尧想想刚才老鼠从自己身上窜过去,恶心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起身说:“你下去,我抖抖被褥,看老鼠还在不在炕上!”
“肯定不在了,老鼠是很胆小的,有一点动静就吓得跑了。”
小麦去院子里找了几块石头,打算把老鼠洞堵上。
贺之尧将被褥和席子重新铺了一遍,还擦洗了一下被老鼠窜过的地方,回到屋子,看到小麦蹲在墙角正在堵老鼠洞,走过去说:“我来,你去睡。”
“堵点石头,老鼠今天应该是出不来了,乡下有老鼠很正常,习惯就好。”小麦又重新回到炕上,忍不住提醒:“贺之尧,咱家院子可没院墙,你别穿着这衣服满院子溜达,被人看到了,说你小资情调,到时候就麻烦了。”
贺之尧微微怔了一下。
是啊,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农村,院子连个院墙都没有,毫无隐私可言。
……
小麦很早就醒来了,她看了一眼炕那头的贺之尧,那家伙还睡得死死的。
她拿着衣服去堂屋换好了,然后才喊他:“贺之尧,快醒醒,该起了。”
贺之尧夜里没睡好,这会儿还困的厉害,他桃花眼眯着看了小麦一眼:“什么事?”
“趁着我爹现在还没去上工,去家看看吧,别到时候被挑理。”
原主这个养父还是不错的,于情于理都该去家里拜见一下,这是起码的礼貌和对养父的尊重。
不过贺之尧想起昨天被岳父说是小白脸,心里有阴影了,翻了身,冷冷道:“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