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闫峰发来消息:【在忙吗?我想问你晚上回来吗?回来的话我去接你。】
她攥着手机还没来得及回复,屋内一行人便熙熙攘攘走了出来。
村长高着嗓门送客,“天气不好就不多留你们了,改日再请大家来看古法的蒸馏纯酿。”
他挂着淳朴而热情的笑,出门看到云迟的一瞬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眸一转,落到蒋唐凛身上,“蒋先生,您方便带一下我们云老师吗?她也回市区。”
“不用!”拒绝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急切又果断,仿佛是沾染了什么东西,叫她避之不及。
全屋的目光齐刷刷向她聚来,窘迫的境地让云迟的脸顿觉火烧一般滚烫,她扯着唇干笑了两下,急中生智般晃了晃手机,“有人接了……”
她紧张得咬唇,水漉漉的眼却无比真诚。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明显感受到不远处那道灼热的目光,像是团着火,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烧得她连笑都挂不住。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见状,村长急忙出言解围,“有人接就好。”
他硬着头皮笑了笑,察言观色般看着蒋唐凛脸色,“蒋先生,您说在我们村建旅游区的事?”
蒋唐凛很是淡漠地扫了一眼,“再议。”
轻飘飘的两个字,像是在做宣判。
说着,便迈开长腿,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走出木屋……
蒋唐凛走后,云迟才想起闫峰那条消息,她斟酌着字词,给了回信:【刚刚在送客户。不用过来接我,我蹭客户车回去,谢谢你费心。】
她用善意的谎言,婉拒了闫峰。
云迟与闫峰的相识并非偶然,她作为蒸馏酒酿造工艺的传承人自然少不了参加各种非遗宣传活动,而闫峰正是沂江市非遗保护协会公职人员,一来二去的,两人便认识了。后来经闫峰推荐,云迟成为非遗协会的工作人员,两人又变为同事,相处的时间总要多一些。
至于闫峰的心思,云迟有过明确拒绝,只是在那之后,他便声称以朋友的名义,从未有过越界。
对于此,云迟只能是尽量避嫌。
回完闫峰消息,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到村口,刚好能赶上最后一班公车。云迟没再停留,简单和村长告别后便动了身。
雨后的村落混着泥土的芬芳,道路两旁,飞鸟划过矮矮草苗,云迟瞥了一眼,急急地加快脚步。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千万别下雨,至少在她上车之后……
远处乌云缓缓而来,云迟焦急地等着车,冷风吹透单薄的外衫,她缩着肩膀,一遍又一遍探向路口。
疾风愈演愈烈,冷冷地拍打在她皮肤上,仅有可以遮风的站牌也被吹得肆意摆动。云迟头发散了大半,虚虚地倚靠石柱才勉强站稳。
墨色的浓云将天空笼罩,突然一道刺眼的强光闪过。天边惊雷巨响,刹那间云雾仿佛都要震裂……
云迟紧紧捂住双耳,此时感官变得异常敏感,每一秒都是折磨。
忽而,一道男音在耳畔响起,“云迟,上车。”
云迟缓慢地抬起头,那张熟悉的俊脸就这样一寸寸显现,隔着雾蒙蒙的天色,视线不甚清楚,仿佛为他凌厉的眉眼镀上了一层柔光。
她有些不可置信,徒徒怔了几秒。
“云迟。”他叫她,眉宇间已经失去了耐心。
霎时间,骤雨倾盆,豆大的雨点密不透风,一颗接着一颗,不断线地砸向了云迟……
那一瞬间她仿佛被淋傻了,脚步定住一般呆站在原地,大雨顺着发顶流过眼睫,视线越发的模糊。
直到——
纤瘦的手臂被一道蛮力拉住,云迟惊呼出声,紧接着,便被连人提起……
她惊魂未定地坐上驾驶位,眼眸一下下地轻颤着,努力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
“叫你听不见?”
不耐烦的声音彻底将云迟拉回现实,他向来耐心不足,这一点倒是丝毫未变。
不过从前是从前,现在的云迟没义务哄着他,她看了眼被自己浸湿的座位,正色道:“洗车的钱,我会出的。”
蒋唐凛非常不屑的冷嗤出声,他转过头,擒着云迟的眼眸,“不是有人来接?”
他紧盯着她,不放过那脸上浮起的每一丝窘迫。
在他灼灼的审视下,云迟越发局促,她缠起手指,一下下地捏着,“他堵车了。”
“行。”蒋唐凛莫名其妙应的这一声,好像磨碎了牙,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
不过好在,这声过去以后,落在云迟头顶那道灼烈的注视便退了下去。
云迟缓缓松了口气,沉着头,视线不由自主地瞥到了身边。
转弯处,蒋唐凛单手转过方向盘,然后手掌轻轻撑着,等待自动回轮。他漫不经心地看向路面,眉心轻敛,晦暗不明。
手臂处,黑色腕表从袖口露出细边儿,筋骨分明,根根凸起,一如既往的好看。
云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