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就应该直接开除,劝退都劝不动吧。”云迟从门口向里看着,视线越过说话的三五个人望向窗口,窗台上几盆花被太阳光照得明亮,外面一棵大柏树摇曳,叶片被吹得沙沙作响。
她就这么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甚至连那声声的挖苦都听不见。
这种情况下,势必是没人会把潘砚的联系方式给她了,那她自然也没有留下来讨骂的必要。
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从前书本里描述的“霜打的茄子”,她耷着一双肩膀,就连转个身都是有气无力。
或许还能更狼狈一点……
云迟转过来看见蒋唐凛的一瞬突然有点恍惚,甚至不太确定眼前出现的这人到底是不是幻觉。
“蒋唐凛。"她喊他,声音倒是确定。
显然被她叫住的人愣了一下,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那副冷心冷情的模样。
“嗯。”
刚还在实验室里喋喋不休的众人们瞬间噤声,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谁不想看看"大恶人"的下场呢?
蒋唐凛径直走向实验室,云迟也跟了过去。咔嚓一声,她反手将门关上,心里的话直接问出口,“你和宋喆远关系怎么样?”
蒋唐凛看向被关上的门,以及门前站着的、满眼不屈不挠的小姑娘。
他微微蹙起眉,“你别插手这件事,我会处理。”那声音冷静如常,亦如他的表情,毫无温度。原本调查此事的一腔动力被他冷淡的眼神泼灭,只剩满腹委屈无处宣泄,云迟低下头掩盖住失落的情绪。恰逢手机响起来,她像慌乱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匆忙接起。
是家里的电话,问她回不回家。
云迟天马行空地想自己为什么没回家,想到底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最后简单说了两句,解释没买到票,不回去。她收起手机,看向正在敲击键盘的蒋唐凛,还是忍不住提醒,“你提防一下宋喆远,昨晚。……
她顿了顿,也说不出这人怎样,只是第六感作祟。她重新组织语言,企图让他相信自己所言,却也只道出一句,“他不对劲。”
是了,她没有任何证据,凭什么要人相信她……那天,蒋唐凛只在实验室停留了十分钟,云迟却整整坐了一天。
从天亮到天黑,她查阅了所有关于此次事件的新闻,铺天盖地的预告,电子模型、模拟演示、专家评判,却迟迟没有推出产品。
结合宋喆远昨晚的行径,她十分怀疑,这家公司并未拿到核心数据。
,.……
云迟索性把灯关了。
此时实验楼已是一片静谧,夜里风停了,窗外那棵大柏树还在轻轻摆动枝叶,看不清形状,只瞧见黑压压一团。安静的楼里,就连脚步声都格外清……
“咔哒”一声。
实验室上锁的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并未开灯,他只拿了一只小小的手电,光束打在地上,扫射在四周的光不至于太亮,也不至于他看不清路。他一步一步向前,靠近了蒋唐凛的座位……“宋喆远。”
手电掉到地上,滚动到桌角,光源一下对准窗口,屋子比刚刚亮了一个度。
云迟的声音有些抖,“我已经报警了。”
她举着手机录像,正对着那个就要插进电脑的U盘,以及愤怒的他。
“把手机给我!”
被他吼了一下,原是藏在暗处的云迟又往后退了退,录像的手机依旧没停,她重复着强调:“十分钟前我就报警了,他们马上就会到。”
宋喆远双眼通红,第一反应就是去抢云迟的手机。见他飞奔而来,云迟转身要跑,却被一把拉住了头发。女孩的力量到底比不过一位成年男性,很快云迟便被宋喆远摁住,她软弱在角落里,几乎用整个身体护住了手机。天知道她哪来的勇气,大抵是太想洗脱自己的冤屈吧。后来,警察来了,蒋唐凛也来了。
实验室里被撞翻的椅子,散落的碎纸,那只晃眼的手电,和累到快要虚脱的云迟。
“怎么样?伤到哪里没?我们去医院。"蒋唐凛眉心紧紧锁着,弯下身去扶她。
云迟借力站起来,腿脚有些不稳,她急切地看向电脑,催促道:“你快去看看数据。”
蒋唐凛扣着她瘦小的肩膀,匆匆二字:“没事。”视线全都落在她身上。
他弯着身,看见她衣服沾染的灰尘不免皱眉,坚持着,“去医院检查一下。”
云迟稍恢复了些力气,自己慢慢站稳,惊魂未定般呼了口气,挥手道:“不用,没有受伤的地方,就是有点吓到了。”这确实是实话。
宋喆远还算“绅士”,他钳制住她只是为了夺下那部录有他罪证的手机,并未出手伤她。
见她缓了气力,蒋唐凛才算收起忧心,却还是不停地叮嘱,叫她一有不舒服就联系他。
好像……她一定要不舒服一番,他才肯会放心。好在警察的出现打断了这番“唠叨",他们被叫去做笔录,刚走出实验室云迟又折回来,她孩子气的抱住蒋唐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