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个夫妾。
可万万没有想到,阎刹的床这么难爬,他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成功。
从来到烈焱宫的第一天到现在,阎刹将他扔在宫中,也没有一句吩咐,他到现在都还无名无分。
当然,宫中下人也不敢真的拿他当干粗活的杂役使唤,默认他是少主带回来的面首,只当半个主子伺候。
除了阎刹。
每每与她接触,她只会使唤自己做事,倒真把自己当下人了。
他清楚自己若是在阎刹面前暴露心机,下场不会比那位已成灰烬的无名侍女更好。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苟活。
在她背后看不见的黑暗中,斐望思及此,那双漂亮勾人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狠辣。
这还是他与阎刹待在一起时,头一回表露内心的真实情绪。
就快要走到寝殿,阎刹倏忽停住脚步,斐望连忙收起不该有的表情,又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样。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阎刹转身问他。
斐望低眉顺眼:“少主看看寝殿修缮得满不满意,若有不合心意之处,再吩咐奴就是了。”
阎刹点点头,踏进寝殿煞有介事地四处环顾。
首先是长桌断了的桌腿已被重新更换,地面上粗砺的玄铁石都被擦得平整油润,墨玉床更是光可鉴人。
里侧的墙面上挂满了各式武器。每一把都经过精细的保养,闪闪发亮。
阴玄木长桌上放着一包果脯,阎刹随手捡起几颗扔进嘴里嚼吧嚼吧。
“尚可,你下去吧。”
一旁低眉顺眼的斐望掀了掀眼皮,瞥向原本断掉的那条桌腿。
白日找来工匠修补时,老工匠一筹莫展地望向他,苦恼道:“这万年阴玄木本就罕见,还需找到与这张桌子颜色、纹路皆匹配的,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斐望:“你库里没有阴玄木存货?”
工匠:“有是有,老夫来之前还带了些,只是恐怕与这桌匹配不上。”
说罢领着斐望去看他带来的那些木材,斐望逐个看了看,指着其中一枝道:“就这个吧。”
工匠大惊:“可这只是千年阴玄木,颜色也浅,与那长桌相比过于低阶了。”
“你已是都城内资历最深厚的能工巧匠,若你都修不了,他人更无这本事,”斐望振振有词,“少主今日归来便要看到修好的木桌,你能在她回来之前寻到合适的阴玄木吗?或是去骨山中另砍一株?”
工匠忙摇头,那万年阴玄木都长在骨山迷沼深处,若非大能,别说砍树,进去了都别想活着出来。
“那就对了,无论无何,让少主满意是最重要的,”斐望拍拍老工匠宽厚的肩。
“颜色浅就刷漆,再统一将桌腿雕上花。”
“那要不要将桌子掉一头,将外侧的桌腿藏进去。”工匠还在绞尽脑汁。
“或许少主下次兴起,又将外侧桌腿砍了,如此还方便修缮,放着就好,不用换。”
反正她看不出来,费那么多心做什么。
工匠为他的缜密所叹服:“侍夫不愧为侍夫,果然思虑周全。”
斐望弯起薄唇,阎刹以为是他受到自己的夸奖,高兴得笑了。
“少主可用过晚膳?奴还温着壶鸡汤,可要进些?”斐望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引诱她的机会。
阎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吃饭。”话音未落又往嘴里扔了两枚果脯。
斐望默默在小本子上将鸡汤划掉,神色如常地又问:“不知少主晚上可需要奴服侍左右。”
“无需服侍,晚上我要打坐,没事勿来打扰。”
她平日里不需要下人服侍,沐浴直接去后方的天然温泉池,不用下人烧水,是以烈焱宫下人并不多。
斐望点点头,步伐轻柔地退出寝殿外。
这寝殿黑漆漆的,什么花樽挂画之类的装饰物都没有,到处都是冷冰冰的石头,点上几支红烛简直与山洞别无二致。
斐望每次来都觉得不舒服,他还是更喜欢富丽堂皇又温暖香软的狐狸窝。
可真的退出寝殿后,又蓦地生出一丝不甘心。
那该死的阎刹,每天就是修炼修炼修炼,除此之外就是去找百里晏川的麻烦,一点温存的时间都不留给他。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双修?
斐望只觉得前路漫漫,狐生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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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内多余的人走后,阎刹到温泉池快速洗完澡,回到床上打坐。
然而怎么也静不下心,阎刹将火焰捏成一支箭,嗖地射在地上,那火碰到玄铁石,很快便熄灭。
她的火灵根强大,自带的火焰也暴烈不好驯服,最初控制不好,常常四处飞溅,损坏了许多摆件物什,最后一样一样换成了现在的耐高温不宜损耗的材质。
阎刹控制不住心中燥意,那股破坏欲又上了头。
面前的空气中燃起半透明的橙金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