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们哭泣、慌乱的时候,格瑞丝在思考,她低着头,神情愈发忧郁。
半晌,她放下水囊,还给艾维,视线淡漠地从信徒的身上收回。
艾维看向她,“格瑞丝小姐,您是已经确定凶手了吗?”
格瑞丝点头,“我确定了一位。”
“您是说,不止一个凶手?”
“嗯。”
“两个?”
“对。”
艾维手按心口,“格瑞丝小姐,这好可怕,简直和伯爵府的事一模一样!”
格瑞丝说:“其实这和杰里自|杀的案件也差别不大。”
“诶?”
“凶手都在暗处,‘他’喜欢待在暗处,但这也可能只是我的误解。”
“我不懂……”
“我刚才突然想,‘他’之所以在暗处,是因为‘他’不得不在暗处。”
“格瑞丝小姐,我还是不明白。”
“那就不要明白吧。”
格瑞丝声音极轻,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将目光收回。
而他还在看她,一直看她,期盼她的下一次回眸。
期盼落空。
他垂下双手,低下头,被黑发遮蔽的蓝眸里光芒渐黯。
他也开始思考。
“诸位,让我们聊回今天的案件吧。”
格瑞丝面朝房间里的众人说道。
信徒们呆望了她一会,从地上爬起,断断续续地坐回位置。
有人还在哭泣。
有人在照顾晕倒的奥玛。
胡佛不动声色地走到格瑞丝的旁边。
格瑞丝睨他,“你来干什么?”
胡佛手挡住嘴巴,“格瑞丝,我要参与结案,才能拿到钱啊。”
“……”
“我要养我的妻子、女儿、儿子。”
“停。”
格瑞丝手按额头,一脸温柔又不耐烦的表情,她答应了男爵。
谁想,男爵站稳后,又来一个人想要结案。
是汤米。
他不装了,他坦白了他侦探的身份,此刻迫切想要挽回自己的自尊心。
格瑞丝没有兴趣拯救他人的自尊心。
但她也没有兴趣拒绝。
“可以吗,格瑞丝小姐?”
“随你。”
格瑞丝摊手,人向后靠,将舞台让给汤米。
“格瑞丝小姐,要吃苹果吗?”
艾维不知从哪寻来了两个苹果,她一个,他一个。
她接过,手掌旋转着苹果,没有下口。
“没毒。”
艾维轻声说,仿佛为了证明这点,他凝视着她,自己的牙齿向下咬掉一口。
苹果的汁|水为他浅色的嘴唇增添了一抹艳|丽的水渍。
有信徒在偷看他,陌生人欲|望的光芒快要将他的身体烧灼出一个洞。
她却那样无动于衷。
既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也没有看他一眼。
“是吗,那就好。”
她只是这么说着,咬下苹果,头偏向另一侧。
他继续看她。
目光灼灼,但又很干净、纯粹,他倏地分神,汁|水流到下巴。
他抬起手帕,擦拭,目光仍停留在她的脸上。
他擦拭的动作愈来愈慢。
他想要知道,如果把水抹到格瑞丝的脸上,她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轻笑了一声。
……
“凶手所用的手法和我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用的是人类,首领的血。”
汤米那里开始了结案陈词。
他阐述凶手作案的过程,而这一过程已经被在场多数人猜了出来。
凶手所为总共可以分为三步。
第一步,“他”在暗室使用匕首将首领杀害。
第二步,“他”穿着首领的衣服、假扮成首领完成仪式。
第三步,“他”将首领的尸体搬到现场,把衣服、面具脱下换给首领。
这三步都是不难想到的,听上去也有可行性,但还存在疑问。
巴罗问:“格瑞丝小姐不是说脖子的伤口是死后伤吗?”
汤米犹豫,“呃,这件事……”
“死者是死于中毒,他的脚趾发黑。”胡佛插口道。
“所以凶手是先将首领毒死,再捅……不,这不可能!”汤米摇头。
胡佛问:“为什么不可能?”
汤米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算是复仇了啊,胡佛!”
胡佛沉默,眉头紧锁,他感觉汤米说的有道理。
汤米背后的格瑞丝也点头,表示赞同。
艾维问:“格瑞丝小姐,汤米先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格瑞丝说:“意图复仇的凶手往往都倾向于采用同态复仇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