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国
岷殊隐藏了身影,走在盛京城的大街上。
一路上叫卖声不绝于耳,比之二十年前更加热闹。
她穿梭于人群之中,想先去趟皇宫看看孟帝还活着没,没走多远,就见不少人涌向西市的一角。
“快去看快去看又打起来了!”
“又是那两家?”
“不是那两家还能是谁?”
“有热闹看咯!”
不只是路过的行人,就连一些小摊贩都收了东西过去凑热闹。
岷殊正觉得好奇,就听到一道陌生粗嘎,却隐约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在叫骂:“你个老鳖三,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随你那上吊的老娘一起去死啊?活着也是个拖累!你那好情人今天又接了几个客让你有钱出来打酒吃?”
“我一杆子打死你这个臭娘们!嘲笑我?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货,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卖豆腐,买来买去也没见你卖出去几块,谁知道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的钱从哪里来?你那个好儿子昨天才给了我一吊钱,你要不要看看?”
“什么?那个孽畜又给你钱?你给我还回来!”
“不还!”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就打了起来。
围观的路人们就像是终于看到了一场戏最精华的部分,兴奋地大叫着:
“打他!用劲儿啊!扯他头发!”
“砸!用酒瓶子砸那老娘们!别舍不得啊!等会儿我给你报销!”
“下手用力一点!今天连衣服都没撕破,到底是不是真打啊?”
岷殊没有挤进人群,而是坐在不远处的屋檐,毫无遮挡地看向热闹的中心。
这两人都是熟人。
苏乐瑶和付北。
一个曾经的苏家小姐,一个前武安侯,还曾是夫妻,没想到才吵起来如此放得开。
有人初次来西市,好奇地问旁边人:“这两人有何深仇大恨,为什么会在大庭广众互殴,而且看情况啊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这里的官差不管吗?”
旁边嗑瓜子的男人随口吐了瓜子皮,道:“管个啥?你以为他俩是真的打架啊?”
路人不解,“一个大男人都将女子的脸划破了,这难道还能有假?”
嗑瓜子男:“你且看着吧。”
岷殊也在看着。
只见两人打着打着,越打越狼狈。
苏乐瑶不但头发全部被扯散,脸上多了几道伤口,衣服更是被扯得凌乱不堪。
付北也差不多,他的脸被苏乐瑶抓得到处都是口子,身上糊满了豆腐渣,衣服同样在打斗中变得凌乱。
光从外表来看,这场打斗两人都下了狠手了。
可围观人群里,却有人啧了一声:“没什么意思。”
紧接着就是第二声第三声。
“什么啊,还以为这次能有点刺激的呢?”
“上次可是带着刀,那血哗哗流,小爷赏了三两银子,治伤顶多用一两,结果这次就这?”
“说了酒瓶子报销,怎么不砸她脑袋!浪费我的时间!”
随着围观人群们兴致缺缺地散去,苏乐瑶和付北竟然突然发了狠。
付北的酒葫芦砸在了苏乐瑶的头上,酒水混合着血液流下,疼得苏乐瑶疯狂惨叫。
苏乐瑶则是从豆腐摊掏出一把切豆腐的刀,对着付北的肚子狂捅,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没一会儿付北就满身鲜血。
“好!”
“戏肉终于来了!”
“嘿,赵兄你这提议不错啊,还以为你瞎吹呢,这人斗确实比兽斗有意思多了。”
像是得到了奖赏,苏乐瑶和付北打得更狠了,像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打,边打还在边扒对方的衣服。
围观的人越来越兴奋,之前提问的路人目瞪口呆:“这是为什么?”
嗑瓜子的男人笑道:“小兄弟刚来望京吧?”
“对……”
“那这故事可就长了,那里两个人,一个曾经是国子司业的嫡女,另一个更了不得,是武安侯!”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那武安侯世子暗害五皇子,本来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圣上开恩,只抄了家削了爵,武安侯府上下百口人可都是还活着呢。”
“那又与那苏家嫡女有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苏家嫡女当初嫁的就是武安侯,不过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武安侯一家下了大狱,那苏乐瑶不愿同甘共苦回了苏家,谁知那苏家竟然也犯了贪污罪,一夕之间,苏家也被抄了。”
“……还有这等事?”
“对啊,说起这个,这苏乐瑶可真不是人,她爹入了牢狱,却罪不至死,本该是上下打点的时候,她却卷了钱跑了,连亲娘都不管了,若不是圣上看不过将她抓了回来,还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那如今这情况……”
“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