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殊离开后,近水走过去扶起了付殷,一脸无奈道:“哎呀,你也别太生气了,我前两天还被她骂了呢,她对谁都这样。”
付殷用袖子用力擦着刚刚被岷殊踩过的脑门,眼底透出森然戾气:“不过是一个六品官家的女儿,难道她真以为进了国师府就能凌驾于我孟国所有人之上?”
近水:“你也看到了,我这小师妹天赋极高,这才几天就能自己炼丹炼药了,而且她修炼速度一日千里,别说是我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她的修为甚至能比师父还高。”
付殷:“哦?她果真如此天赋卓绝?”
近水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手:“要我说,你最好还是忍一忍,我师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唯一的希望还真只有我这小师妹,至少得等到求到药了,武安侯醒过来再来找她麻烦。”
付殷沉声道:“那一株珊瑚树在太后手里,谁能讨来?即便是我祖母去要也不见得能要到,反而让我侯府失了圣心。”
近水:“失不失圣心,全看你怎么要,武安侯数十年如一日驻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昏迷不醒,自然是阖府担忧,逼不得已情急之下,枉顾尊卑反而更显情深义重。”
付殷一顿,深深看了一眼近水:“多谢表兄。”
近水所在的王府往上数三代与侯府也是有姻亲关系的,这一声表兄并不奇怪。
近水笑道:“快去吧。”
付殷一回到侯府,直接就去了侯府老夫人所在的慈安堂。
老夫人早早等在了门口,一看见他,就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回来刚换了一身白衣,怎么如此之脏?”
付殷垂眸,将在国师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了老夫人。
老夫人大怒:“这个苏清殊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她捂着胸口,气得喘不上气来。
丫鬟们纷纷递水递药揉肩抚背,好一会儿才让她缓过来。
她将药碗放下,冷冷道:“你那表兄说得没错,我侯府已经无路可走,去皇宫里哭一哭,想必太后和皇上都会谅解,我就要看看,这苏清殊把那她娘那颗珊瑚树要了回去,能摆在哪里。”
“祖母你是打算直接去太后娘娘那……?”
“不,先去淑妃那里。”老夫人长满了细长皱纹的桃花眼,露出了与付殷如出一辙的阴鸷:“既然这个苏清殊不识好歹,想要将事情闹大,我就让她也看看清楚她自己的位置。”
淑妃这边接到武安侯老夫人来拜访的消息时,五皇子也在这里。
五皇子有几分高兴道:“听说付殷回来了,不知他是不是也入了宫,已经三年未见他了。”
淑妃笑着道:“那等会儿见了老侯夫人你可以问问她。”
两人说着话,武安侯老夫人就被宫女领着进来了。
不等她行礼,淑妃就喊起了。
然而武安侯老夫人还是结结实实地拜了下去:“淑妃娘娘,老身今日前来,实为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求您一件事。”
淑妃一惊,让贴身宫女扶起了武安侯老夫人,才道:“何事需行如此大礼?”
武安侯老夫人用手帕抹了抹眼角,低着头,像是羞愧至极:“老身舍了这张老脸来找娘娘,其实是有件事不得不做,只得先向娘娘道歉。”
淑妃更是不解:“为何事道歉?”
武安侯老夫人再次落下泪来,一边拭泪一边将侯府与岷殊的约定说了出来,说到那颗珊瑚树时,她再次下跪:“老身知晓那颗珊瑚树,早已经被娘娘送给了太后娘娘。可是……可是老身那儿子真的等不了了啊!伤在儿身痛在母心,若是可以,老身就算是舍了这条老命,只要能换我儿平安,又算了什么!”
淑妃还未开口,五皇子就已经愤怒至极。
“好一个苏清殊!简直欺人太甚!”
淑妃也皱了眉头:“那苏清殊可知道她的珊瑚树是送给本宫的?”
武安侯老夫人:“世子本也以为那苏清殊是不知珊瑚树去处,才会如此讨要,就将情况与那苏清殊明说了,可她非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还将我那孙儿打了一顿!老身、老身……”
武安侯老夫人跪伏在地,像是悲从中来,再也顾不得形象,嚎啕痛哭。
这声音甚至传到了宫外,引来了不少宫人好奇的目光。
淑妃一拍桌子,护甲都断裂了两根,她冷冷道:“好一个藐视皇室的苏清殊,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又和本领,竟然连本宫连太后皇上都敢不放在眼里!”
“传!去国师府把那位远方仙师给我请进宫来!”
那个“请”字格外重。
宫人快速离开,武安侯老夫人也没起来,只抬起那张老泪纵横的脸:“娘娘,那苏清殊确实有些炼丹天赋,不过三日就已经能炼制出如此神丹妙药,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前途无量?”淑妃柔媚的脸上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意:“一个小丫头而已,再如何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