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便是大爷,因其严苛又重规矩,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都有些惧他。
而表姑娘竟也学公主一般,当面调戏了大爷——
这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主子既问了,她便一五一十地答了。
顾窈回以沉默。
她,她怎么能酒后调戏表哥!且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虽说大表哥,长相确然俊俏,但平日里冷飕飕的,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胆子啊!
没一会儿,顾窈抱着被子瘫倒在床上:“得罪了大表哥,是不是很严重?”
夏莲替她掖好被子,道:“事已至此,表姑娘便先睡吧,明日还要给老太太同大夫人请安呢。”
顾窈便知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心中略微惶惶,但很快又消散过去——
左右已经做过,再无挽留余地,那么,敢做便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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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待魏嫣同卢佩秋相携来到老太太屋外时,便见顾窈已然候着了。
魏嫣同她打招呼:“你昨日醉得那般狠,今日倒起这么早?”
顾窈抬起眼看她,眼下青黑十分明显。
她哪是起得早,是压根便没睡!
虽说在心里劝诫自己敢做敢当,但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她出言不逊的对象可是让大太太都吃瘪的大表哥,她怎么能敢作敢当……
见顾窈苦着脸,魏嫣一下子便晓得了她在忧心什么。
害怕大哥几乎是全府上下的共识了,由此,她也只能表达自个儿的同情。
“……没事儿,你醉了酒,大哥他不会同你计较的。”
魏嫣这话十分没底气,顾窈听得出。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卢佩秋却道:“顾表妹,你怎么敢说大表哥颜色好的呀!他最反感旁人与他说这话了!”
顾窈双手攥紧,欲哭无泪。
魏嫣劝她:“当真没事!大哥必定不会骂你的。昨日是我起的头,他都只罚我抄书,别想太多了。”
卢佩秋道:“阿嫣,大表哥疼你才叫你抄书,其余的弟弟妹妹他都不管呢。”
魏嫣抿唇甜甜一笑。
大哥确实疼她,他们可是亲兄妹,任谁也越不去她在大哥心中的地位。
这二人已聊上,顾窈脑子却如浆糊一般,只盼着今日不要遇见魏珩。
过了会儿子,魏妘、魏娇也来了,一句话没说上,里头便派了丫鬟来叫她们进去。
五个女孩乖顺地请安问好。
堂上老太太的脸色比昨日更差些,她的手撑在脸侧,眉宇间极为不虞。
显然,她也在为昨日几个人吃醉酒的事气怒。
魏嫣虽自小得老太太喜爱,此刻却也不敢上前,毕竟是她做东,才有了这场宴席。
“啪”一声,老太太拍了下檀木桌——
“你们几个,实在太不像话!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竟敢醉成这样。”
魏嫣轻声道:“老太太见谅,是我考虑不周,以为都是家里人便无事。”
“家里人?炆钦不是外男?”老太太虎着脸,反问。
魏嫣垂下头。
“他便是你表哥,那也是外男!”她厉声道。
阿嫣这丫头对裴炆钦动了心,倒真以为她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了!
往日不管是未曾见她们太过分,今次却一定要收收她的心思了。
“往后,不许外男再进咱们家的后院。”
见魏嫣的嘴唇微动,想要争辩,老太太又道:
“还有你!阿窈!前日才来魏府,昨日便大醉一场,传扬出去,旁人该说我们魏家不知善待孩子了!”
顾窈被说得脸色通红,只低垂着脑袋。
老太太指桑骂槐,她听得出是说自个儿不守规矩。
“你们这几个,尽是不省心的,往后不许再搞这些劳什子宴席,没得规矩!”
待一个个教训完,老太太终究气顺了些,却不想再看见她们,挥挥手都让回去了。
几个姑娘走光了,老太太才长叹一口气:“这乡下来的姑娘,到底不好教啊。”
她语气嫌恶:“听闻还当面对阿珩说些轻佻话,倒真是惹人厌。”
老嬷嬷知她心里烦闷,为她揉着肩颈,道:“长至这个年岁,性子都已经定了,若是教得狠了,反吃力不讨好。”
老太太微微摇头:“不教也不成,她挟恩来我们魏家,必是为了往后能有个好去处。可那般性子,若不磨一磨,到时结亲不成反成仇了!唉!”
老嬷嬷道:“老太太往好处想,表姑娘这般好颜色,必能为咱们魏府牵一条好线。”
老太太轻哼一声:“颜色好又有何用!她远道而来,又是与一群爷们同行,哪个晓得还有无贞洁!”
“若是嫁了人给咱们魏家蒙羞,那可万万不成。”
念及陪嫁嬷嬷的话,又喃喃道:“但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