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青柔指了指后边练武场的方向。
如今她成亲了,倒是不好再往那全是光膀子的汉子里去,便只得百无聊赖地坐在树下藤椅上等。
转头看一看夏莲,她仿似有一箩筐的话要与她说。不听也能猜到,必定是劝着她早日回家,顾窈便道:“你去袁记打包些糕点,过会儿带家去给大爷吃。”这丫头心思细腻,虽更向着魏家,但总归是望着他们好。她既坐立不安,还是给她派点活儿干罢。
夏莲一听,连连点头,担心袁记排队时间长,立时走了。顾窈一个人静静磕了会儿瓜子,想到那夜魏珩说的话。说她与何绍川川年少相识,因一次吵嘴便伤了感情不值当。她坐在这儿,其实也是为了叫何绍川瞧见,给他个台阶下。两人玩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性子是了解的。然过了许久,他还未曾出现。
顾窈有些忍不住了,起身去问正擦镖局用具的路青柔:“路姑娘,你可知何绍川在哪儿?”
路青柔拿着抹布的手一顿,小心地瞥她一眼,道:“我不知,方才只说出去玩了。”
顾窈攥着拳,心中有些恼意一一他还有心思出去玩!何伯伯必然与他说过传了信给她,那她来送行自然是这两日的事。她还当他发病骂了他们一通,应该愧疚才是。未曾想到,他这般没心没肺,竟出去玩了!正是此时,何春林从后头过来。
他也不知何绍川去哪了,只说他大抵外去野了,叫顾窈不要介意。
在亲近的长辈面前,顾窈哪能表现出生气。她陪着他说了会儿话,又细细问了这回走镖的情况,叮嘱他们千万小心。
虽有些借势魏珩,她还是道:“何伯伯,若遇上什么麻烦,一定要来魏府找我。”
反正还没和离呢,魏珩该帮的总要帮吧。
不然她可算是白白受了那些上京女子的刁难。何春林无有不应,也嘱咐她既嫁入魏家,便好好过日子。至于何绍川那厮,待他回来,他必定要好好教训一番。顾窈幸灾乐祸:“何伯伯,你与他说,下回想见我,便提礼来见,否则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他。”
何春林见她毫无芥蒂,这才安心。
她是个直率性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会违心。两个孩子虽做不成夫妻,但当一辈子的友人,也是好的。顾窈又问:“路姑娘可与你们一道去?”
何春林摇头,看了眼异常勤快的路青柔,道:“她姑母在给她张罗婚事呢,再说一个姑娘家,可不好与我们一道去。”顾窈点头,又陪何春林用了些吃食。
他道要先去看着那几个镖师操练了,顾窈也便先同他告辞,只在马车里等夏莲。
没一会儿,她提着两包糕点回来了,只是眉头紧皱,面上略带了些忐忑,与她平日里的稳重实在不像。顾窈叫车夫启程,拆了包小的,捻了一块没吃过的新品糕点塞进嘴里,又给夏莲一块,问:“怎么了?这样心事重重?”夏莲望着她,有些犹豫。
她见着那等场景,若是为了家宅和睦,便不好与大奶奶说,况她是与魏家签了死契的丫头,当忠于魏家。但大奶奶对她这般好,没银子时自个儿挣到了还要给她们买东西,现下发达了也没嫌弃她们身份不好换旁的丫鬟来伺候。再三挣扎,她终于道:“方才在袁记糕点铺,我见着了大爷…
顾窈还在嚼嘴里的糕点呢,一听她这般吞吞吐吐,乐道:“见到便见到了,怎么还不敢说?难道他出去找女人了?”她本是随口一说,凭她对魏珩的了解,知他对女子皆是不假辞色,怎会在公干时与女子相会。然夏莲却沉默,并未否定。她嘴里的糕点一瞬便没了滋味,硬将那噎死人的糕点吞下去,顾窈灌了口水,已收敛了笑意:“你借着说。”“我在排队,只匆匆一撇,是大爷跟个姑娘在一块走路,。”
“他穿着官服?可带了衙役?"若那姑娘是他要问案的人呢?夏莲摇头:“都不曾。我好似还看见……大爷对那姑娘笑了一下。”
她也疑心自个儿看错了,但她眼力好,大抵不会出错。顾窈心中万分不痛快。
魏珩这个人,先头对她也是冷言冷语,眼下除了她与家中女眷,几乎是不给任何人好脸色。他对那姑娘笑,自然是有情况。
若此事发生在前几日,她是万万不会在意。可是,他与她说近来公务忙,连晚食都不回来用了,结果却是去陪姑娘?!况她是为了他去参加宴会,又被他的同僚夫人奚落,得知这消息,自然生气。
她咬牙:“回府!”
今日,她今日就要去问魏珩,何时和离!
她气急攻心,连下车都绊了一下,提着那糕点的手不松,打定主意要把这些东西扔到魏珩的脸上。
这般一来,却忽略了有人叫她。
正是出去玩了的何绍川川。
何绍川见她提着平素爱吃的糕点急吼吼进了魏府大门,一丝一毫也未曾注意自个儿,脸上闪过一丝阴霾。这几桩破事的坏情绪都加诸于顾窈身上,她回了青竹园便觉得身上难受,小肚子一抽一抽得疼,索性连晚食也不用了,叫人熄了灯,躺在床上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