霉的气味,陈旧的衣柜传出朽木的味道,墙壁瓷砖上挂满流动的潮湿水珠,雨点敲打窗户,发出凄怆的响动。
这样的地方绝对不能长时间住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他觉得自己窥探的欲望太强烈。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一想到她受到什么委屈,亦或是和某个男人玩得很好,他就受不了。
他觉得自己是很喜欢容艺的。
但他的人生词典里根本就没有“爱”这个字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自己对容艺的感情,所以一方面他只能压抑着,可另一方面他已经快压抑不住了,欲念的潮水随时都会吞没他。
而这种局面的缓解方案,无疑只有两个:
要么,就是立刻离开这里,离开伏海,回到他的平礼去,并且永远都不要再和她见面。
要么,就是占有她,让她也无可救药地爱上自己,彻底地独占她,酣畅淋漓地占据她的全部,并且永远不要分离。
恰这时,洗浴室的门开了。
水汽氤氲一片,容艺扎了个丸子头出来,有几缕。她有点口渴,于是走到另一边去,到了杯水喝。
行动间,她脚踝上的纤细红绳不受控制地晃动着。
游赐眼睛有点红。
鸦睫垂下一片阴翳。
看着她纤细的脚踝,他想,他知道该怎么选了。
容艺没留心到他,只是捏着水杯,仰脸喝了几口水。
喝完以后,她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客人”。
她扭头,看他一眼,举着水杯晃了晃,问:“你要喝水么?”
她和他算不上太熟,也只是随口一问缓解尴尬气氛罢了。
游赐缓缓抬眸,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轻舔了下嘴唇:“嗯。”
他确实有些渴了。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接她的茬。
错愕了一秒。
她俯身,找出个纸杯,盛了水,走过来,递给他:“给。”
游赐接过:“谢谢。”
还挺有礼貌,容艺轻嗤。
他慢条斯理地润湿嘴唇,喉结上下滚动。
这样一个长相斯文禁欲的人,一举一动却格外性感。
容艺收回目光。房间狭小逼仄,各种零碎的杂物堆在一起,都快走不过道了。洗干净手以后,她绕过那些堆砌的杂物,勉强坐回床上,整理好药物。
游赐喝完了水,她就叫他坐好,按照昨天的流程,继续给他换药。
比起前两日,他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
她换下绷带,看见他的伤口,不由得说:“你愈合能力不错,这都快结痂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好了。”
游赐听了她的话以后,情绪却没多大波澜。
其实他并不想那么快愈合。
换好药以后,她才发现游赐的手腕处不小心沾上了点药水。
她边收药物边说:“你去洗洗吧,手脏了。”
游赐看了眼手腕,上面果然沾着点紫色的药水。
容艺抬头,用下巴指了指洗浴室:“喏,去那儿洗。”
游赐轻握着手腕,起身,抬脚走到洗浴室前。
木门有些残破,轻薄的像一张纸。门缝下渗出些还没褪去的泡沫水来。
“灯在门后。”
说话间,容艺已经把所有药物都收拾完毕,像是怕游赐找不到开关似的,她又补了句。
“嗯。”游赐听见,轻应了声。
他推开木门,洗澡后的热气还没完全散去,挟带着容艺常用的沐浴露香气,扑面而来,与他撞了个正着。
潮热、清香,心莫名变得潮湿起来。
手指游弋在潮湿的墙壁瓷砖上,没一会儿,他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灯光开关。
轻轻一按,灯光亮起来。
狭小的洗浴间里,零零落落的挂钩上晾着些衣物。都是容艺换洗下来的。
里面有她今天穿过的那条红格子短裙。鲜红惹眼。
这条裙子游赐之前从没见她穿过,应该是新裙子。
当然……这些挂钩上,还挂着容艺换洗下来的内衣裤。
这些衣物上的水没有完全拧干,稀稀落落地往下滴水。
一滴一滴,潮湿又私密。
他没有多看,偏过目光去,拧开水龙头,水声汩汩冒出,似乎能冲淡此时尴尬的局面。
游赐一边洗手,一边能清楚地听见这些衣物往下淌水的声音。
一滴。一滴。一滴。
滴答。滴答。滴答。
他沉声,低头用力地搓着手腕上的污迹,洗了很久很久,直到把皮肤都搓红。
洗手台前的镜子上,结满潮热的水雾,弄得镜子朦朦胧胧。
在这片朦胧中,此时却恰好倒映出少年白瓷一般清隽的面庞。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红透了的耳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