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家。她没想到黎新言都还记得。
沈欣茹放学刚回到家,一解锁开手机就看到了容艺发过来的短信。
本来她上完厕所回到教室发现容艺不在就挺奇怪的,又听几个爱八卦的同学说容艺哥来学校了怎么怎么的,就猜测容艺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赶紧回拨过去。
对面嘟了几声,很快接过。
沈欣茹急的要命:“艺艺!你现在在哪?你人没事吧?”容艺正在把最后一口花甲粉丝汤喝完。
黎新言把纸递给她,她拔出一张,擦了擦嘴。“我没事,茹茹。”
沈欣茹担心极了,又问,“那你还有地方去么?”“没有。"容艺回答的很坦率,没有任何要遮掩的意思。“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
“找找找,一天到晚的要去哪里野?作业写完了没有?分班考考砸了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欣茹话说到一半,做贼心虚地用手把手机盖上,然后冲着走进房间的赵兰不满道:“妈!我不是说过进我房间前要敲门嘛。你出去,我要写作业了,吵死了。”
她捂上耳朵,作出要写作业的样子来。
赵兰一手把着门,一手指着她:“给我老实点,哪里都别想着去,作业按老师要求给我写完,你看看你的成绩唷,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完了!”
沈欣茹忍无可忍,起身要关门。
赵兰还是不死心:“你少给我要什么心眼!”门“咚"地一声被关上,世界总算清净了。容艺冷静地听完全过程,她知道沈欣茹妈肯定是不会同意她借宿的。别说借宿几天了,哪怕连一天都不行。她没开免提,所以黎新言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眼看着她沉默良久,他忧虑地问:“怎么样?”
容艺没回答。
“喂,艺艺?“这边,沈欣茹关了门,又坐回到书桌前,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一回她学聪明了,声音放轻了点。“我在。”
沈欣茹犹豫了一下,似是很难为情:“我妈不让我出来……”“我听见了。”
沈欣茹心急如焚:“不是,你听我说,艺艺!虽然我出不来,但是你可以偷偷来,我妈待会要出去打麻将,你在我家住,没事的。”
“茹茹,我知道你是好心,"容艺顿了顿,“我还是不来了。”“没事的,你来!你来嘛,我妈不会说我的,你就待在我房间里,我妈不会发现的。”
沈欣茹知道容艺家里的情况,天快要黑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没地方去怎么行。
容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会让她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为难的。
在遇见容艺以前,其实她一直都是一个很自卑的人。她有一个瘫痪在床很多年的奶奶,吃喝拉撒全部要人照料,赵兰这样一个脾气爆的人,嫁过来以后居然破天荒地耐下性子伺候了她奶奶十几年。
赵兰二十三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她爸爸,婚后第二年就有了她。小镇里面没什么出路,她爸爸说要去广东打拼几年,攒到足够的钱给他们买大房子。于是就撂下二十五岁的赵兰、一岁的沈欣茹、六十四岁的沈奶奶,跑到广东去。走的那天,赵兰那么一个要强的人把眼睛都哭肿了。小镇里的日子一天赛一天过的漫长,她守着一家小小的副食品商店,照顾着一老一小。
潮湿、腐朽的老街里,她天天抱着一岁多的沈欣茹坐在家门口,对她说:“茹茹,我们就坐在这等,爸爸就要回来啦,回来以后,会把我们接到广东的大房子里,到时候茹茹就能住进爸爸买的大房子咯。”
沈欣茹那时才一岁多,牙都没长几颗,虽然听不懂赵兰的话,但还是很配合地咯咯笑。
但她爸爸却一直没有回来。
后来的某一个黄昏,有人传回消息说,说她爸爸外出做生意的时候勾搭上了别的女人,所以才会很多年都没有再回过家。他有了新的家庭,才不要这里的三个女人了。赵兰当即就跟那人拧打在一起,后来还拿出了一把菜刀才把那人吓唬走。
沈欣茹那时已经有四五岁了,她站在角落瑟瑟发抖。黄昏落幕的小镇里,天色一点一点变暗。
赵兰蓬头垢面,脸上鼻涕眼泪糊在一块,像失了魂魄一样呆滞着。
她颤抖着,用稚嫩的童音问:“妈妈,爸爸……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随后,她看见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画面。一点一点暗下来的黄昏里,赵兰眼睛里全是红血丝,脸色却苍白的就像一张纸。
她冲过来就照着沈欣茹的屁股一顿打:“乱说!叫你乱说!还敢乱说!”
沈欣茹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别打了…茹、茹很疼。”赵兰心疼的要命,又发疯似的把沈欣茹护在怀里:“妈妈错了,茹茹,妈妈错了。”
沈欣茹鼻涕流进嘴巴里,哭的肝肠寸断:“妈妈,爸、爸,不会不要我们的……爸、爸,不会不要我的……从那以后,沈欣茹最害怕的,就是黄昏。
每当天色一点一点变暗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会跳的飞快。因为爸爸不在身边的缘故,小镇里同龄的孩子总会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