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到连书院都无心教学,早早给他们放假,陆揽月得以快乐地出去玩耍。
如今上面派了大官来视察,城里的小偷小摸都少了,生怕被抓起来重罚作典范。
至于拐孩子,那罪就更大了,且官员们的天赋各有各的厉害之处,配合起来追踪一位拐子不在话下,也没有人敢试这个。
如此,陆揽月独自上街也丝毫不慌。
她的三位好友们都忙着制香,只有她不太重视这个,所以今天只有她出来玩了。
外面人果然很多,陆揽月原本想四处逛逛各类摊档,但走着走着就会被人群夹带到另一处去,每一次挤出来都是全新的地点。
虽然颇有开盲盒的乐趣,但陆揽月人小身子小,这种人挤人的压迫感还是怪让她害怕的,最后她坚定地从人群的脚边溜出去了。
这回运气不太好。
陆揽月又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这是一条隐蔽的小巷,是房子与房子之间有意隔开的空间,路不算宽,但不算昏暗。
她回头看了一眼涌动的人群,决定先去探个险。
大约是前几日刚下过雨的关系,巷子的路洗刷得很干净,陆揽月踩着石头,一点一点地远离了喧嚣。
附近的人大多都出去逛集市了,这里面确实很安静。陆揽月欣赏着小路边的菜园和人家,也不觉得寂寞,只感到久违的安宁。
她决定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坐一会儿,直到中午大多数人去吃饭了再回去。
地方倒是很好找,她在一座略高的小山坡的树下坐下了,但正要放松的时候,她一转头,看见了一张长长的马脸。
陆揽月吓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
要不是她先前哑惯了,还真的会大叫一声。
这是一匹雪白的马,即使陆揽月不懂马也觉得它身形流畅,是一匹好马。
但是,好离谱。
明明白色这么显眼,但刚刚她找地方的时候根本没看到这匹马儿啊,它到底哪里冒出来的!它还带着全套的缰绳马鞍之类,周围都没有人。
不过现在不管它哪里冒出来的,陆揽月被这么大匹马儿盯着还是很有压力的。
毕竟她虽然资料上显示五岁了,但她这个身体实际上只有三岁,仍然很小一只。
平日里大家没有疑惑她看起来不太像这个年纪的全赖她成熟的灵魂,让她看起来要成熟得多,她也从不把自己当作非常幼小的孩子,慈育院众人都以为她只是之前吃的不好发育不良。
加上来往的大多是孩子,这种年龄的差距更是大幅缩短。
直到现在。
陆揽月开始觉得自己太幼小了。
她怀疑这马只要一个抬头就能送娇小的自己上天。
她跟马对视良久,终于先行屈服,慢慢从衣服内衬口袋里掏出来一把种子,催化成了一大捧细长的草。
她小心翼翼地递到马的嘴边,“吃了草就不能吃我了哦。”
治疗了这么久,陆揽月早就能说话了,平时自己也会私下偷偷练习,不过因为无法解释为什么自己就好了,她日常还是做个哑巴。
但这里只有一匹马,倒是不太要紧。
马打了个响鼻,凑近草闻了闻,然后竟真的乖乖吃了起来,陆揽月没接触过马,生怕它不够吃要生气,也是一把接一把地催化,直到它速度慢下来,陆揽月终于停手了。
都吃了她这么多草了,应该不会撞飞她了吧?
陆揽月试探着去摸它的头,想轻轻推开它。
马挨得好近,她都感觉到它的热量了。
没想到这匹马居然很有灵性地还低了个头,让她能够摸到自己的脑袋。
真是委屈它了,头都快按到地上了。
陆揽月两辈子第一次摸到了真实的马,它的毛并不柔软,但触碰到它温热的额头有一种别样的触动。
推了两把没推开,陆揽月放弃了,又跟它重新叮嘱一遍,“我喂你吃草了,你不能送我上天哈。”
白马并不懂,白马歪了歪头,然后在旁边哒哒地跺脚。
倒是她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陆揽月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后面站着一位笑吟吟的女子,她穿着红黑交错的衣服,显得严肃又威严。
但她温和的笑意让这种威严小了很多,令人感觉她还是可以聊几句的。
这不会就是白马的主人吧?真是物随其主,都神出鬼没的。
她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什么时候来的?不会她刚刚催化种子的过程全都被她看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