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心中暗恨,咬呀切齿地咒骂着那个引出这个事端的人。
“啊切!”
莘凝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惹得湛钧连连侧目,忙回屋拿了件披风,搭在莘凝肩头,把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可是着凉了?”
揉揉发酸的鼻子,莘凝不以为意地说着:“应该没有吧?我近来也没觉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想来可能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暗地里骂了几句吧!”
“胡说八道!我家凝儿如此之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定是你晚上又没有好好休息,是不是夜里又偷偷爬起来研究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了?”
湛钧早把莘凝的性子给摸透了,何况两人住的又近,莘凝屋里有什么动静也瞒不过湛钧。之所以不拆穿,一时他怕小姑娘脸皮薄,二来莘凝毕竟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调皮些也是有的。只要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湛钧也不欲过多插手。
可如今却不同了,要是因为夜里休息不好而伤了身子,这可就不是小事了。想当初,两人年幼时,就是因为莘凝的一场风寒,而让二人错过了这么多年。
想起往事,湛钧还时常心中郁郁,难以释怀。
“不行,等下我让孙嬷嬷给你煮碗姜汤,你好喝了驱驱寒。”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莘凝再三拒绝,还是没能阻止湛钧的决心,硬生生被灌下一碗浓浓的姜汤。
莘凝只觉得打个嗝都是浓郁的生姜味,她可是最不喜欢姜味的了。
看莘凝苦着一张俏脸,湛钧闷笑一声,变戏法般掏出一碟蜜饯,塞了一颗到莘凝嘴里。
清甜的蜜饯一下驱散了嘴里难闻的姜味,莘凝砸吧着蜜饯,总算觉得缓过气来了。
“对了,钧哥哥,陆大哥他们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湛钧离开扬州前,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他们几人以前跟着商队一起走南闯北,个顶个的武艺高强不说,处事经验也都是极为丰富的。
如今莘凝已经找到,湛钧再也不必四处奔波,也就可以安顿下来了。以往虽说收益大,可是风险也不小。为长远计,还是应该寻个安稳些的营生才是。
几人商量过后,还是觉得既然他们既有武力,又不缺见识,何不自己组建一只商队,来往跑商呢?
湛钧也是如此想的,加上他在京城逗留过一段时间,又从董佥事那知道了一些内幕消息 。
年底时,皇帝大封后宫。不仅如此,更是传出皇上有意让各位娘娘回家省亲的念头。这个消息虽然还没有定数,但也是大差不差了。
湛钧当时就留了一个心眼,特意多问了几句。现在想起来,正好可以凑个热闹。
后来湛钧先带着莘凝上京,陆城他们则留在扬州采买货物。
“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到了。”湛钧有些奇怪,“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们来了?”
这话问的有些古怪,莘凝也没在意,说出了自己今日在贾府吹出的大话了。
“我当时可都保证了,还要钧哥哥和陆大哥他们打声招呼才是。”
“这算什么,只怕陆城他们还要谢你才是。那些山石木料虽说不愁销路,可凝儿你愣是让他们白得了一倍的利润,怎么说,都要算你一份功劳才是。”
商队里面湛钧可是掺了一股的,如今为了莘凝,竟自己主动要出血了。
莘凝可不是为了好处才出这个主意的,当时话赶话说起这事,要是莘凝不给些好处,只怕贾母也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更何况旁边还坐了一个赖嬷嬷,那可是个人精,心里不定憋着多少坏呢。
“功劳什么的就不必说了,要想谢我,到时就让陆大哥他们请我吃顿大餐好了。”
一手揉揉莘凝的额头,湛钧点头应下,只是心里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想法,就一时让人看不透了。
却说赖嬷嬷那头,还不容易把惊慌失措的诸人安抚好,赖嬷嬷收拾一番就往荣国府去了。
赖嬷嬷先是去了贾母处,却连贾母的面都没见到。只有鸳鸯露了一面,对着赖嬷嬷歉意的表示:“老太太今个儿可真是气着了,府里闹出这样的事,两位太太和奶奶们可都挨了好一顿盘喧呢!老太太心里又气又急,贵妃娘娘省亲在即,阖府诸人可都悬心着呢,谁成想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了出来。老太太头疼的厉害,喝了一碗安神汤刚睡下了。嬷嬷还请见谅,我实在是不敢惊动。要不,您先到偏厅等会儿?”
鸳鸯满脸真诚,赖嬷嬷也看不明白贾母在里面到底有没有睡着。只是话都说成这样了,赖嬷嬷也不好在这儿没皮没脸的赖着了。
“老太太既睡下了,我就不打扰了。姑娘还是赶紧回去吧,省得老太太要是醒了再找不着人!”
看着赖嬷嬷急匆匆离去的背影,鸳鸯转身回屋去了。
“人走了?”
在鸳鸯口中早已睡下的贾母,此时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呢。
“是!我瞧着,赖嬷嬷像是往大太太那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