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关心过几个孩子?琏二和凤丫头真心孝顺你,迎春心里也敬你,可你整日的做派实在是让人看不起!你若是立得起来,我何必把管家权交给凤丫头?不说别的了,迎春一个姑娘家,你也不关照着。几个姐妹里她年纪最长,性子却绵软不堪,连自己屋里的人都弹压不住。你敢说不是你这个嫡母做得不到位吗?”
邢夫人被训斥的掩面低泣,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夫人低眉敛目,捻着手里的佛珠不住的念佛。
王熙凤作为一个儿媳妇,这时也不好多说什么。两方一个是家里的老祖宗,一个是她的正经婆婆,她帮谁说话都不好。
屋内的气氛实在是沉凝,李纨只好上前打破僵持,抚着贾母的胸口轻声安慰。
“老祖宗,是我们年轻不知事了,还请老祖宗教教我们才是!”
“哼!你们也不必哄我,我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能活几年呢。只是,你们要记住: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道理!府里再如何风光也好,需得把自身给立住咯!往日如何我也不多说了,打从今日起,你们回去查查自己的院子里有没有吃里爬外的、手脚不干净的?一旦查出来,也不必再留了,通通找人牙子发卖了干净!几位姑娘那里由纨儿和凤丫头一起去查,记住,那些倚老卖老、奴大欺主的,一个也不必留了!”
一出院门,邢夫人就指着王熙凤斥责道:“往日里只见你风风火火的,东府里蓉儿媳妇没了也是你去料理的。怎么,光帮着别人家做事,自己家里就收拾不好了?平白让我也挨了一顿骂,何苦来的?”
说罢,一甩手走了。
王熙凤眼眶含泪,顿在原地委屈难耐。
李纨一声轻叹,扶着王熙凤的手往她那去了。
“去我那儿商量商量事情该从哪儿办吧?几位姑娘那儿该怎么查?总不能冲进去一通乱翻吧?”
贾母很少管事,但事情只要从她嘴里说出来了,必定是要有个交代的。
莘凝一句话,让贾府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清查。
起先王熙凤还闹不明白贾母是为什么闹这么一出,让平儿悄悄去寻了鸳鸯,问过之后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听说莘凝今天来府里了,走之前和老太太说在当铺里看见了迎春二姑娘的那支琉璃花簪。我悄悄去二姑娘房里看过了,那支簪子确实不见了。”
一听又是莘凝挑的事,王熙凤就恨得牙痒痒。
“又是这丫头!以前你还说她敦厚,现在看看呢,只她一个人,都快让府里翻了天了!”
迎春身边的奶嬷嬷手脚不老实,王熙凤也是知道的。只是姑娘们的奶妈子都是从小伺候她们的,说起来比王熙凤在贾府的时间都长呢。
王熙凤虽然管家,可也不好随意处置这些老货们。
谁知道这些个不知足的老货们,手脚不干净就算了,平日里克扣主子们的月钱也便罢了,怎么连老太太赏给姑娘们的东西都敢乱动的?这下可算是捅着马蜂窝了吧!
王熙凤想着,几位姑娘那儿还是要悄悄把事情办了最好,别让人声张了出去,坏了姑娘们的名身。
她自己这院子里向来是管的很严的,虽是如此,可也不好什么都不做。要不然自己院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乌泱泱一堆人去搜别人的错处,看着也不好。
让平儿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出来,王熙凤坐在廊下训话。
“你们往日里有什么鬼祟之事,我素日里是不爱多事的。只是如今老祖宗发了话了,我却也不能容你们了。手脚不干净的,现在自己站出来,我还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你们留些脸。要是被我查出来的,只怕一辈子的老脸,就要丢光咯!”
挨挨挤挤站成一团的丫鬟婆子们,听主子这么说,心里打鼓,交头接耳的,底下一片乱哄哄的。
王熙凤被吵得头疼,厉声呵斥道:“都站好了,挤眉弄眼的干什么呢?做没做过的,自己心里应当清楚才是!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回话。”
众人都没了主意,惶惶不安地站在原地。
院外传来敲门声,“琏二奶奶,我们奶奶让我过来给您传个话,说是大太太领着好些人往迎春姑娘院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