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赵知暖也替孙雨母女开心,也不着急买东西,想着先将她们母女送回家。
孙雨娘家在下竹村,骡车才到孙家大门口,便见孙父挑着水桶出了门。
他见孙雨和大丫一起回来了,将扁担水桶重重往地上一放,开口呵斥:“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又带着大丫回娘家来了?”
“以前和你怎么说的?既然成了亲就好好守着男人过日子!总是往娘家跑像什么样子?”
屋子里的孙母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拉着孙雨到一边:“好闺女!听娘的话赶紧回家吧,好好侍候婆母,好好过日子,以后没事儿别回来了,让乡亲们看着不好。”
孙雨抖着嘴唇,颤抖道:“爹,娘!你们怎么不问问女儿遇到了什么?陈卓那个畜生差点打死女儿!”
“女儿已经和他和离了!”
孙父听了这话暴怒,伸手打了孙雨一巴掌:“你这个厚脸皮的贱丫头!简直丢尽了老子的脸!你看看这十里八村的哪有被休的妇人还有脸回娘家的?”
“不都是要么削了头发当姑子,要么远走他乡永不回来,还有的直接找棵歪脖子树吊死?”
赵知暖被这话给气懵了。
“孙大爷,孙婶子和那陈卓和离可是县令大人当堂判决的,还说朝廷有新政,和离妇回娘家不可被弃,大爷难道想对抗朝廷?”
“朝廷?”孙父冷哼,“我就是不想让这种丢脸的丫头进门!这里天高皇帝远的,难道朝廷还能知道?难道还能为这点小事把我这把老骨头抓进大牢?“
他狠狠瞪着孙雨和她身后的大丫:“你还带着个赔钱货回来?赶紧滚!以后别再进我家门!”
赵知暖看着孙父狰狞的面孔,拉着神情悲凉的孙雨和大丫上了骡车就准备走:“孙婶子,咱们走,这样的家不回也好,回去了也是又进了火坑!”
可骡车还没走出两步,就听孙父在后面喊:“等一下!”
“当年你带走的嫁妆呢?足足有一两银子,现在既然被休,也应该带回来了吧?”
孙雨原本浮现出一丝希望的脸上瞬间惨白。
她木然地看着孙父伸出的手:“都没有了,都是当年你和娘给我寻的好亲事,这么多年别说没给娘家一分钱,连嫁妆都赔了干干净净!”
孙父挥手又要打孙雨,被孙母拦下了:“老头子算了,没有就没有了吧!赶紧让他们走,你还嫌不够丢人嘛?”
此时孙家门口周围已经有一些村民在看热闹了。
孙父没要到嫁妆,又被村民围观,气得直哆嗦:“赶紧滚!我们就当没生过你,再也别回来!”
“滚就滚!爹!娘!这是女儿最后一次叫你们,以后我再也不会登孙家的大门!”孙雨满脸泪痕,十分决绝。
“既然孙大爷这样坚决,不如找人见证一下,写个字据吧。”赵知暖见周围村民越来越多,突然开口。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你...你说什么?”孙父不可置信地指着赵知暖,“字据?我不让这个丢人的丫头进门,还要写个什么字据?”
“您既然现在想断亲,不写个字据怎么行?若是以后反悔了怎么办?”
孙父咬着后槽牙:“我会反悔?就这种丢人现眼的丫头还能让我反悔?”
“简直是笑话,写就写,咱们一起去找村正!”
村正听了一行人的来意很震惊,连忙劝说孙父,可孙父很坚决。
无奈之下写了一式三份的断亲书,双方画押,一方留一份,还有一份留在村正那里。
又在孙家的几位长辈和众村民见证下,击掌三次以示老死不相往来。
回县城的路上,孙雨几乎如木头人一般,大丫一直在一旁低声规劝。
赵知暖也开口安慰:“孙婶子,你别伤心,路还长着呢,为了大丫,你也要打起精神来。”
提到大丫,孙雨终于动了动,眼中带了一丝后悔之色:“只是现在摆摊的东西没了,又没了住处,我以后的路又在哪里?”
为了和陈家断的彻底,摆摊的推车和锅碗瓢盆,她都已送回了陈家。
现在她手里一共就有一百多个铜板,外加那一对银镯子,也值不了多少钱。
“我手上的银钱虽然够付一时的房钱,可却不够买摆摊的东西啊!”
“孙婶子不用着急。”赵知暖笑道,“你和大丫住我那屋子,一个月给五文钱便好。”
“你再算算手头还有多少银钱,我先借你些买摆摊的东西也好。”
“或者就索性就帮我们一起做卤味和凉皮儿卖,每天给你和大丫每人四十文可好?”
孙雨看着赵知暖不可思议:“暖丫头,你愿意给我们这么多工钱?”
据她所知,一名男子在城里做一天工,最多也就只能给五十文工钱。
房子租金还那么便宜!
“孙婶子手艺好,那馄饨吃过一回就忘不了。现在摊子上得卖三种吃食,我和弟弟妹妹每天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