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仔细看了看,笑容淡了。“汝的鱼是在哪里抓的?”
植吃得更快了。
献的脸完全绷了起来:“汝吃了吾放养的鱼。”
咽下最后一口鱼,植道:“吾以为是野鱼。”
“哪个部落的稻田会有这么大的野鱼?”
稻田虽然有水,但并非一开始就有水,而是等稻苗长到一定高度后,往稻田里灌水,淹死野草并给稻苗继续生长提供水分。既然是人工或人工通过水利灌的水,里面自然不会有什么鱼,有也被吃了。
“以前也没人往稻田里养鱼,吾自然而然以为是野鱼,别气别气,吾给汝住一些放到田里。”
献想了想,勉强原谅了植。
抓鱼不难,但要抓小鱼且是抓活的就很难了。
植花了半天时间才从河里捞到十几条小鱼放到实验田里。
夏末时,第一茬黍成熟。
部落男女老少齐上阵,将黍收割。
黍收获后,夏去秋来,稻也成熟,稻田一片金黄。
部落继续收割稻。
“咦,今岁的稻粒似乎比以前饱满些。”
拂晓看着手里捆成一捆的稻束。
植看了眼,很干瘪,但这是与他培育的那些饱满稻比,若与寻常农田里的稻比,确实要饱满一些。“这些稻用的稻种是哪来的?”
拂晓答:“去岁的稻粒里筛出来的。”
一年时间不足以让稻种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植回忆了下这次种的稻与别的稻田有什么区别。
想来想去只能想到一个变量。
“难道是因为鱼?”
“鱼?什么鱼?之前排水时捞的那些鱼?”
割稻之前,稻田里的水会被排走,拂晓记得当时献带着一群幼崽从水里摸了很多鱼。
虽然稻田里摸到小鱼很寻常,但拂晓记得献摸出来的鱼个头格外大,近两指宽,数量也非常多。
植解释道:“鱼生活在水里,献抓到一些小鱼,小得不够塞牙缝,放了可惜,便放在稻田里养着。”
拂晓看了眼稻粒,忽然对田埂上用一长一短连在一起的两根木棍击打稻束给稻穗脱粒的献招手。“献。”
献抬头看向拂晓,放下脱粒的木棍,跑了过来,接过拂晓手里的稻束。“拂晓,怎么了?”
“下个春天种稻,灌水后,汝带着幼崽们再去抓些鱼放在稻田里。”
“拂晓想吃鱼?小鱼一点都不好吃,肉少刺还多,汝想吃鱼吾去中水给汝抓大鱼。”
“吾不是要吃鱼。”拂晓折下一支稻穗给献看。“这次的稻粒比之前饱满,汝放的鱼是稻田里唯一的变量,吾想知道,养鱼是否能让田里的稻粒增重。”
虽然稻子每年的收获量都不同,但若能让稻粒更饱满,那就算稻粒少,收获量也增加了。
献真没留意以前的稻粒个头,就算留意了,她的记忆也没那么好。
“这样啊,那吾下次再养些鱼。”
收稻后有几日间隔,处理好稻穗脱粒,部落趁这段时间采集更多野菜野果,尤其是耐储存的橡子。
采集之后是收第二茬黍,收黍之后是伐木。
伐够木材,冬季到来,为了渡过冬季,部落增加了狩猎投入,能飞的献也跟着出去狩猎,准确说是找猎物。
汲取了上一个冬季的教训,这一次献很注意用眼,看两眼,不管有没有看到东西,都会闭着眼睛落下。
若没找到野兽,便休息一会再飞起来看。
但这一年的雪特别大,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即便献注意,也还是在半个月后雪盲了。
拂晓无奈:“吾不是让你注意保护眼睛吗?”
献更无奈。“吾只看了一眼,谁知道一眼也会伤到眼睛。”
拂晓叹了口气,翻着献的眼皮。“汝现在看东西怎样?”
“很模糊。”
拂晓看着献的眼睛,献的眼睛与旁人不同,眼球上像鸟类一般有一层薄膜。“那还好,没瞎,但都是会飞的生物,眼睛上也都有膜,怎么鸟类都不会雪盲,汝却会?”
“吾虽然会飞,但不是鸟类吧?”
“只有鸟类会飞。”拂晓道。“罢,以后汝不要参加狩猎。”
“吾不要。”
“两次雪盲没瞎是你运气好,但次数多了,真的会瞎。”
“吾是鸟类,鸟类都不会雪盲。”
“那汝如今为何看不到?”
献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