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之也没什么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那日杀手大都冲着云姝他们那辆马车来的,知之的马车驶在最前面,加上司敬带人护送,她很快就撤离了。
知之一直拉着云姝说话,她担心了一整夜。
萧老夫人却是第一时间安排下人:“去云中庵给二夫人报个平安,让她不要担心了。”
云姝和萧彦回神色复杂地对视了一眼。
当夜云姝很早便入睡了,这两日实在太疲惫了,第二日她也没去医馆,在秋水阁好好休整了一番。
两日后的正午时分,云姝坐着马车去千金堂,知之一大早就先过去筹备自己的买卖了。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马夫在车外说道:“小姐,前面的路堵住了,可要绕路?”
画屏撩开车帘,跳下车来。说道:“我看看前面怎么回事。”
马车前方正站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车道堵得水泄不通,画屏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令她震惊的是,此时人群中央竟有个女子躺在地上,未着寸缕,她的身上全是新新旧旧的伤痕。
一旁有个小丫鬟哭得撕心裂肺,挣扎着想要往那女子处跑去,但被两个婆子拽住,动弹不得。
前方还站了一个衣着华贵的贵妇人,她神色鄙夷地看着地上的女子。
贵妇人身边的丫鬟正高声说着:“诸位,这个狐媚子正经日子不肯过,偏要去做男人的外室。今天我们夫人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一下这种不要脸面的女人。”
画屏立马转身回到马车中,跟云姝说了此事,她想了想突然加了一句:“那女子有些眼熟,好像是医馆的病人。”
云姝立马想到了之前那个神色麻木的美貌夫人。
她忍不住带着画屏挤进了人群中,果然是她!
这时那正室夫人已经带着人扬长而去,只剩下两个婆子在此守着。
那夫人临走前放下话来:“谁都不许帮这贱妇,否则就是与她为敌。”
那女子还是如那日一般,神情麻木,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有知道内情的看客低声说道:“这外室怎么长得像那徐小姐。”
“哪个徐小姐?”
“就是全家被流放西南边陲那个御史徐大人,他有个小女儿叫徐秋吟,当时是京中有名的才女。”
那女子听到这些话,眼泪突然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那刚才那位正室夫人是谁?”那看客又问。
“那是禁军副统领张玎的夫人高氏,她的胞姐嫁给了二皇子当侧室。”
云姝看着徐小姐的泪水,心中也有些难受,她实在有些不忍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高氏这是刻意折辱徐小姐,哪怕徐小姐本就满身伤痕,大概率并非自愿做这外室的。
云姝让画屏将她马车上的披风拿了过来,她拿着披风走向徐秋吟,将披风轻轻地盖在了徐小姐的身上。
那两个婆子骂骂咧咧地想阻止云姝,却被画屏一手一个拎到了旁边,徐秋吟的丫鬟摆脱了那两个婆子的桎梏,跑过去跪在徐秋吟的身边抱着她。
云姝低声说道:“我看你身上有伤,我可以将你带回医馆医治,你可愿意?”
徐秋吟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云姝和小丫鬟一起扶起了她,带她上了自己的马车,画屏也快步冲了上来。
云姝赶紧吩咐马夫:“绕两圈再回医馆,甩开后面那些人。”
马夫驾着马车拐弯向别的巷子跑去,七弯八拐绕了许久才回到千金堂的后门,下车时徐秋吟已穿上了云姝平日里备在马车上的衣裙。
云姝将徐秋吟主仆安置在医馆后院的一间厢房里,让画屏去药房拿药过来。
谁知画屏回来时,与她一起的还有知之、姜闻意和宋澄月。
云姝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才想起来,今日姜闻意陪宋澄月过来商量制衣铺开业之事,她竟然忘记了这事。
显然过来的三位姑娘已经听说了徐秋吟的遭遇,尤其是姜闻意,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意。
姜闻意径直走到了徐秋吟的跟前,蹲下身来,轻声唤道:“徐姐姐,我是闻意,你还记得我吗?”
徐秋吟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扯了扯嘴唇说道:“闻意,你都这么大了。”
姜闻意的眼泪一下就落下来了,哭着说道:“徐姐姐,你竟然一直都在京城。”
其余几人见状,将金疮药留在桌上,便悄悄退了出去,留给二人足够的叙旧时间,有姜闻意在,或许徐秋吟心里可以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