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于诗文一道造诣平平,并不大擅长写诗。
她大概想了想便提笔开始写,以她的水平反正也不可能拔得头筹,不出错就可以了。
其他的贵女们,有的冥思苦想想要一鸣惊人,比如姚苓。有的随手乱画,直接摆烂,比如宋澄月。
一刻钟后,丫鬟便将各位贵女的诗文收了上去,由昭阳长公主和福成大长公主挨个翻看。
起初,两位公主的面上还带着笑意,福成大长公主直夸:“现在的小娘子们是越发有才华了。”
突然,福成大长公主的脸色“唰”的一下变白了,而昭阳长公主则是已经面带怒气,双眸冷得快要结冰。
“放肆!这是谁写的,简直是大胆。”昭阳长公主将手中那张纸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下方的人都是一脸迷茫,不知两位公主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昭阳长公主冷着一张脸说道:“倚梅,念给在场的人听听,我今天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倚梅姑姑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念道:“痴儿无能,牝鸡司晨。”
众人听后大惊,这是辱骂康王痴傻无能,指责昭阳长公主在蜀地掌权是阴阳颠倒,乱政专权,犹如母鸡代替公鸡打打鸣报晓。
长公主此时已是满身煞气,似笑非笑地说道:“在我的宴上骂我和我弟弟,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我要是查不出来是谁,在场的都不许走出公主府一步。”
一时间,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闻当年顾家全族覆灭,顾皇后身死,康王痴傻被废,昭阳长公主深受打击,从此性情大变,做事越发嚣张。
但圣上从不怪罪昭阳长公主,反倒是处处纵容,分外怜惜。
所以每年昭阳长公主回京,众人都想法子避其锋芒,结果今年却出了乱子。
长公主叫来了方才负责收集诗文的婢女,一一审问,但都说没有见过。
长公主又叫来自己府上的幕僚吴柄,让其一一对比各千金的字迹。
“吴柄极擅书法一道,这是谁的字迹,他一看便知。”长公主笑得意味深长。
吴柄看完后,禀告道:“启禀公主,这字迹与苏家二小姐苏云姝的字迹如出一辙。”
此话一出,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到云姝身上,金雅满意地看了姚苓一眼,姚苓却是一脸迷茫的模样。
云姝心中一沉,脸色不自觉有些发白。此事非同小可,她若是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恐怕整个苏家都不会好过。
这事不仅仅辱骂了康王和昭阳长公主,还是在挑衅皇室权威。
纵使圣上不喜康王,但也不会允许有臣子之女这么折辱康王,这是把皇家颜面放在地上踩。
“昭阳表姨,外祖母,我们与云姝坐在一块儿,她根本没有机会写这样的东西,定然是有人故意冤枉她,还请明察。”宋澄月赶忙跪下替云姝分辨。
她们四人感情好,座位都是凑在一起的,云姝写没写过她们自是清楚的。
“臣女也可以作证。”姜闻意和萧知之也一同跪下求情。
“你们几人成天混在一起,谁知道是不是互相包庇。”金雅嘲讽道。
福成大长公主不悦地看向金雅,金雅的母亲威远侯夫人这才轻轻扯了扯金雅的衣袖,提醒她说话注意些,别把宋澄月给带上。
云姝跪在地上,强自镇定地说道:“禀公主,臣女与澄月、知之还有闻意一直在一起,臣女写了什么她们都能看见,并没有机会写这些。”
“那纸张并非长公主府用的纸张,许是你提前写好了带过来的。”金雅步步紧逼。
“若是这样说,那在场贵女皆有嫌疑,我是开医馆的,每日会给病人开药方,旁人想模仿我的字迹也很简单。”云姝越发冷静,她没做过的事情,旁人休想扣在她头上。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昭阳长公主淡淡地说道,此时看不出她是否信了云姝的说辞。
“公主,姚小姐脚边有个纸团!”突然,丫鬟颤抖的声音响起。
只见她手中拿着一页皱巴巴的纸张,显然是已将纸团展开查看。
她苍白着脸将纸张呈了上去,吴柄细细查看。
上面的字迹也与云姝的字迹相同,只是写着“顾氏血脉,怎配封王。”
世人皆知,顾氏一族因着通敌叛国被判满门抄斩,此话是在强调康王流着罪人的血,不配被封为王爷。
“好好好,真是越发会写了,不知道这样的东西还有多少。”昭阳长公主看完直接气笑了。
在场的人都吓得跟鹌鹑一样,不敢多吱声,这是专门往长公主的心窝子上扎刀子,这人是疯魔了不成。
昭阳长公主的眸子似利剑般看向姚苓,说道:“既是你脚下捡到的,那你便脱不了干系。来人,给这位小姐搜身,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姚苓挣扎着跪下,哀求道:“请长公主明鉴,臣女是被冤枉的。臣女是闺阁女子,怎好随意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