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清愣在原地,所有想说的训斥的话都梗在喉间,披风下的双手紧紧攥住,几乎将掌心的嫩肉抠破,因为太过用力,指节泛着苍白的颜色。
她眨了眨眼,几乎忍不住冲上去分开二人紧握着的手,好半晌才才强忍着心中的酸楚,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那就好,把能用上的东西都带上,略呆上几日,就赶紧回来吧。”
楚惜宁将她异样的神色尽收眼底,又转头打量沈宴川。
沈宴川接收到她的眼神,面色不变,轻轻点了点头,语气冷淡道:“有劳嫂嫂费心了,既然嫂嫂没有别的事了,烦请让一让,我们要走了。”
水清清身子一晃,几乎承受不住的要哭出来,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相识多年,他对她怎么可以这么冷淡呢?
迎着二人的目光,水氏忙转身避开,垂头低声道:“你们走吧。”
等人都走远,她才敢抬起头来,眼眶通红,贝齿死死地咬住嘴唇,目光落在楚惜宁的背影上,眼底氤氲着彻骨的恨意。
沈府门前,浩浩荡荡的停了四辆马车,旁边还站着一队侍卫。
楚惜宁与沈宴川搀扶着上了第一辆马车,晴云、晴月上了第二辆,后头的两辆则带着二人要用的东西。
迎着初升的太阳,马车滚滚前行,朝着京郊的方向行去。
楚惜宁坐在马车上,脚下踩着柔软的毛绒垫子,面前是个檀木桌案,上头摆着茶杯,新鲜的瓜果点心。
她微微动了动,抬手解下披风,又转头看向自上了马车便闭目养神的男人,轻声道:“要不要解开披风?”
沈宴川身形动了动,眼睛却没有睁开。
楚惜宁目光落在他眼下的青黑上,这两日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夜里回了皓月轩陪她睡,天不亮就走了,然后便是一整日不见人影。
见他不动,楚惜宁轻叹了一口气,罢了,方才在屋子里他帮她披上披风,这会儿让她帮忙脱了,也算合理。
她身子微微前倾,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解开沈宴川颌下的扣子,将披风解下。
温热滑嫩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男人的喉结,沈晏川喉间干涩,心头悸动,眼皮微微一颤。
耳边听着外头商贩的叫卖声,他强忍住将楚惜宁拉进怀里狠狠亲上一亲的冲动,闭着眼睛不敢睁开。
见男人还是不睁眼,楚惜宁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无聊,刚才应该让晴云把她看的话本子找出来。
马车晃晃悠悠,出了皇城,周围的商贩叫卖声儿也消失了,耳边除了马蹄声再无其他。
楚惜宁也闭上眼睛,将双手垫在脸下,趴伏在桌案上,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传来了有些湿润的、温热的触感,她困顿的睁开双眼,便见沈宴川手里握着温热的帕子,轻轻擦拭她的脸颊。
楚惜宁连忙直起身子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马车已经停了。
见她醒了,沈宴川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帕子,温声道:“咱们到了。”
说完,便转身取来披风帮她系好。
如今已是深秋了,京郊的风比皇城内烈的多,楚惜宁刚一下了马车,便被吹的缩了缩脖子。
晴云、晴月忙往她怀里塞了个汤婆子。
“长顺说了,这里比城里冷的多,叫我们给二奶奶备下取暖的物件儿,果然用上了。”
楚惜宁便转身看向沉默的站在沈宴川身后的长顺,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长顺一拱手,眼神直往自家二爷身上飞。
楚惜宁便又看向沈宴川。
沈宴川扬了扬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看向不远处的房舍,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君子之姿。
楚惜宁却从他眼底看出了一股特别的意思,里头写着:快夸我!
楚惜宁禁不住轻笑一声,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袖子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声音温柔娇媚:“还是二爷聪慧有见识,早便知道这边气候不好,让人提醒了我身边的丫鬟,才免了我一来就受冻。”
沈宴川闻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挺直脊背,又将头昂的高了些,唇角却微微上扬,且弧度越来越大。
楚惜宁垂眸忍笑,转身便先朝庄子走去。
沈宴川含笑跟在她身后。
一旁的庄户们早就候着了,见她过来,一个身穿灰色布衣的妇人忙迎了上来,笑着给她请安。
“奴才是这处庄头秦管事的老婆,大伙儿都叫我秦保家的,这段时日二奶奶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就是。”
楚惜宁点了点头,叫了起,又道:“我头一次来,你带我看看吧。”
秦保家的忙点头称是,心中暗暗思量,先前听说是二爷身子不好,二奶奶嫁进来是冲喜的。
可她看这架势,这群人隐隐以二奶奶的意愿为先,连二爷都跟在二奶奶身后走呢。
不过也难怪,秦保家的目光悄悄落在二奶奶身上。
雪白的鹅蛋脸,殷红的樱桃唇,微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