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人未来的相处,土人肯发出请求也有交好的意味。
在和桐吾聊天的时候她还得知黑寨因为与南边通商所以富裕起来,人口逐渐增多,但种田本事实在差劲,然后跟商人购买粮食又十分昂贵,所以他特地来此求一个农耕人才给予指导。
也因为必要,所以桐吾在路上也抱怨说:“我给县令大人的条件十分优厚,也不知他为何不肯,隹家那些个人我说话也是有用的,这县令真是……”
说完崔息,他又朝陆笙道:“听说你是缺钱才找的县令,你怎么不找我?”
“找县令?我怎么有本事找县令,是县令找的我。”
“啧,要我说你要是男人不知比人家强多少倍,我还想着你当永平县县令呢。”
陆笙干笑两声摇摇头,晃去心里杂乱的心思继续写她的信。
“诶呀,你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春末了,好景你不看一天到晚拿着这破笔划拉什么,人家离了你又不是不行,不行他当个屁的县令!”桐吾看着陆笙这副样子就来气,蔫巴巴的。
陆笙头也不抬,笔在纸上游走。
写着写着,陆笙忽然明白,这也不算不辞而别,顶多是暂时的逃避。你看,这不是还在处理突然出行的未竟事?未来不知如何,但她和崔息已经尽力。
想到崔息陆笙觉出这次逃走的必然性,就像葛聆在大明宫不得不当个监正,他无法掌控自己。
而自己在县令府里就必须是县令夫人,并没有她以为的选择。
所以退后一步也挺好的,做一回风筝。
“陆笙,如果我说我也能庇护你呢?”桐吾靠在马车上,抬起手将嘴角的水渍抹去,他眼神带着强横的自信,笑容明亮。
陆笙只瞥他一眼劝他:“怎么,要还当初我庇护之恩?不必了,举手之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给停在肩上的鸟雀喂了搓细的干粮,又逗弄它几下,鸟雀蹭蹭桐吾的手指才离去。
“那你什么什么意思?”
陆笙看着他的动作有点羡慕,她现在觉得召鸟雀很有用,万一可以拿来对付吃她果蔬的虫子呢!
可惜对学鸟语她没天赋,召唤不来一只,或许是学蛇语在先让它们发现了。
“嫁给我。”
陆笙直接一口水喷出来。
“不愿意,滚。”
心情平静完她把竹筒里的水全部喝下,信忽然就不想写了,大事已毕,小事永远写不完,就到这里吧。
“帮我把信递出去。”陆笙把信封好交给桐吾。
“这么使唤我?我可是首领……”
“少废话,你可是有事相求。”
“好好好,我这就帮你传。”
桐吾见她如此脸上笑容更盛,这才是陆笙,蔫巴巴的样子简直让他恨那个县令恨得牙根痒痒。
摘一枚树叶放在唇边,气息略过化作长鸣,树林子里立刻鸦雀无声。不一会儿一声尖锐的鸣叫自上传来。
陆笙抬头发现是一双遮蔽天日的翅膀,桐吾把手中的信网上一抛,大鸟翻飞捉住,一拍翅膀身影没入远处的树影,但倏忽又化作一个黑点向上,几回后再看不清。
“要是下雨我的信会不会湿了?”陆笙摸摸下巴忽然开口。
“会吧。”桐吾城市回答。
陆笙无语但也不再提及,让一切暂时过去,人力嘛,肯定有不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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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厌这几日都不敢大声说话,公子面色阴沉得厉害。那天是他自己不去送,拿了一堆东西算什么本事?分开不去送多让笙姐姐寒心呐!
今晨他不知从何处拿了一叠厚厚信件,看了以后脸色才舒缓一些。
崔息在退休居里看陆笙寄回的信,不知她用的什么法子送来的,但信确实落在退休居门口,字迹骗不了人。
其实有一瞬间他以为是陆笙回来了,可是叫喊了几遍他才觉得荒唐。
信的内容通篇全是公务公事,他翻来覆去找不到半句私情。
说不后悔不去送肯定是假的,可他那天也不能去送。他真怕自己一剑递上那个土人的脖颈,事赶事,情绪赶情绪的时候理智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全是本能的欲望。
尤其是上午他与此人交谈时,此人特地说陆笙是首领旧友,交情匪浅,那神情,分明是在暗示些什么。那一瞬崔息心里升起的全是如何让陆笙不去。
崔息对自己失望也痛恨,为什么,为什么他有那么点像自己厌恶的人。离开这里她会有更自由的世界,但是他却要做那条锁链。
“公子……”
秦厌这次轻轻地敲门,喊他的声音也轻轻的。
“进来吧,小心些,别让木珠帘打结了。”上次秦厌的长刀一晃,木珠帘就缠结在一起,崔息坐在月牙凳上解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解开。
“什么事?”
“是谢家的帖子。”秦厌把怀中的帖取出来,拆开来那信笺用的还是花色笺。
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