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耗神费力,既然只是自己尝试,那是不是应该来点不一样的?践行一下自然之道。
陆笙挠挠头,有点不太确定,自己还是怕和陶渊明一样早晚忙活,结果是“草盛豆苗稀”,但愿他是美化了自己勤勤恳恳的种地事业。
夜里,陆笙开始办她所谓的“其他事”。这事不太光彩所以她不好意思明说,用“其他”来指代。
具体是什么事呢?是她准备拿鸡血给谢林家画点王八。你能烧我的家,我也能恶整你,反正已经是翻墙好手。
于是月不黑风也无的晴夜里,陆笙蒙上面,穿上自己的短褐土布衣拎着鸡血准备翻出墙外。
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刚上墙准备离开家的时候就被擒住了。
是秦厌,他像摘葫芦似得把陆笙从墙上摘下来,并向崔息大声禀报:“公子公子,我在后园墙上抓到了一个小贼!快来!”
陆笙摔得七荤八素,晃晃脑袋醒过神来的时候被一把扯掉了蒙面黑布。
“夫人……”
“笙……姐姐……?”秦厌直接给陆笙跪下了。
秦厌正为陆笙家被烧内疚,那天他感觉有贼人盯着自己,后面绕过一条街就没有了,他还以为是小贼盯错目标就没有回禀公子。
谁想到回来时发现自己酿成大祸,今天正想将功赎罪,却把笙姐姐给撂倒了。
崔息将陆笙扶起来,陆笙去捞秦厌,手指只差毫厘时被崔息拨开。
“让他给你跪一会儿。”
陆笙看到秦厌跪的那一刻气就消了,于是她摆摆手:“不碍事,不必跪了。”
秦厌抬头看看公子脸色,见他神色稍缓,两条腿松松垮垮地把自己撑起来,站直以后公子也没发作,秦厌知道,公子的气大概是消了。
其实拿他出气也没什么,但不如让他去给谢家点一把火,烧它个地动山也摇!
“笙姐姐,难道你是给谢家去放火的么?”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崔息声音里还夹着些怒气。
陆笙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不过也是去谢家做点正事。”
“什么正事?”秦厌不解。
陆笙不说话了,崔息说:“你去休息,我与夫人闲话几句。”
虽然心里很好奇,但公子的话秦厌都是听的,他三步一回头得走开。
“你真要去放火?”等秦厌一走,崔息问她,如果真是正事谁会蒙了面去做呢?
“啧,我可不是去放火。这一把火得烧多少东西,虽然不是我的,但我也心疼。谢家奴仆又多,我不想凭空造孽。”
“那是……”
“咳,给它家的纸窗上画点鸡血王八。”
崔息沉默了,陆笙知道这样的事对于古代君子来说还是冲击性太大,但愿他不要挡着自己。
“那……我可以走了么?”陆笙把黑布面罩一拉,又晃动一下自己腰间的葫芦,她怕里面的鸡血结了块。
崔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我与你同去。”这话说得像陆笙把他带偏了路,朝廷命官当绿林好汉。
同去的路上,崔息发现陆笙对这里的路极熟,不知走过多少回。
而陆笙行至半路时后知后觉地问:“之前你同我说有人会去顺翰林学士簪的白笔,是不是你也做过这样的事?”
起初她还觉得不符崔息的性子,但想到这回事又想到她的母亲,这样鲜活的人物或许给谢家画王八也很合理。
“之前……之前我去州府见我贬谪的友人,他与我比试过一月能顺多少支笔。”他把之前没有说清楚的事情放在里面希望陆笙能听懂,自己不止是在解释,也有道歉之心,只要她再追问一句。
陆笙关注的却是崔息说这事的时候怅然的语气,她心里却泛上一股酸涩,但近乎清泉似的清澈透明,像他当时在碎玉声里问自己“不怕么”。他的话语如光滑石子,一颗一颗地投入,一圈一圈清波泛起又悄无声息地平复。
陆笙没想到,一晚上她的心绪要波动两次。
站在旁边借着谢家挂的灯火看崔息画王八真是令人生气。
不行,完全不行!
画得这么好怎么行!
陆笙不敢出声指正,怕激烈的情绪发出自己无法控制的大音量,所以她就直接握住他的手。
崔息的手指不那么冰了,骨节分明又修长,陆笙的手包裹不住,但他不施力,所以可以任凭她摆弄。
陆笙专心致志,她先是把之前的涂去,又用狂乱的笔法画上,但是画得过于随意,跟太阳带着几根光芒似得,到时候干涸了估计像海胆。
画了一只,他们又随便找了个地方画第二只,今夜不知为何,谢家没什么人,狂徒行为开展得异常顺利。
“要不要留几个铜板,当作洗鸡血的费用?”陆笙思考这样会不会更加以牙还牙,作案手法相似,对得工整。
崔息说不行。
“确实挺容易被识破的。”陆笙叹气。
“不